來人說的很凝重,顯然是出了大事了,不然不會連夜來找柳伏城,我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屏住呼吸繼續聽。
柳伏城沉吟一聲,問道“大哥那邊什麼態度?”
“大爺被老爺子叫走之前,囑咐老奴來找九爺您,老奴私心裡想,大爺恐怕也是不能有態度的。”
大爺?柳青鸞的事情,怎麼又扯上了柳鎮海?
難道花轎過江城大橋的時候,柳鎮海去劫花轎去了?
應該不會吧,他還不至於那麼沒頭腦。
“這件事情很明顯是有人在害大爺,做的簡直天衣無縫,嫌疑人怕還是家裡人,大爺的意思是,當局者迷,九爺您……您來看,或許看的會更真切一點。”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我忽然就明白,為什麼這幾天柳伏城心事重重卻咬牙不願意送一送柳青鸞的原因了。
如果從一開始,柳伏城就參與進這件事情中,現在說不定髒水潑向的就不是柳鎮海,而是柳伏城了。
那人分析的倒也有道理,柳鎮海因為請柬的事情,能力已經被柳萬山質疑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幾次下來,柳鎮海在柳萬山心目中的地位便一落千丈。
坐收漁翁之利的,大多都是自己人。
我回想了一下他們族內那些人,有能力跟柳鎮海相抗衡的,也就柳建汀和柳彥江了,但這兩個人都是柳鎮海的親弟弟,平時以柳鎮海馬首是瞻,可能性不太大。
其他人的話……
我猛然想起了一個人,心裡撲通撲通直跳,這件事情,會不會是柳崑崙乾的?
外面,柳伏城說道“洪叔,您也知道我前段時間受了重傷,這段時間雖然好轉了,但一直也在休養,這件事情當時我全程沒有參與,不知內情,恐怕也難以幫上什麼忙。”
“九爺,大爺說了,您是他最親的兄弟,您若是不幫他,他這次恐怕真的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洪叔哀求道。
我不由想笑,求人的時候,就是最親的兄弟了,不求人的時候,恨不得柳伏城永遠不回去。
柳伏城還是不鬆口“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無論是什麼原因導致的,大哥唯一能做的,恐怕就是負起該負的責任來,別無他法。”
洪叔看柳伏城這邊無望了,只能告辭,柳伏城將他送走,再回頭,就看到我站在門口。
他走過來,問道“把你吵醒了嗎?”
“沒有,是我自己醒的。”我指了指門口,問道,“柳鎮海又是怎麼回事?”
柳伏城將我拉著,重新躺在床上,摟著我說道“昨天晚上,花轎過江城大橋,無端起了一陣黑色龍捲風,將花轎捲走,江城這邊和錢江那邊幾乎翻遍了整條水域,都沒找到,結果……”
“結果怎樣?”我緊張道。
“結果凌晨兩點的時候,柳鎮海和青鸞赤身裸體的在江城大橋一處暗礁石洞中被發現,已經有了夫妻之實。”柳伏城說道,“柳鎮海對青鸞有男女之愛,這在族內不是什麼秘密,現在又發生了這事兒,錢江那邊難以交代,族內接下來一段時間,恐怕要熱鬧起來了。”
新婚妻子被柳鎮海玷汙,柳泗堯一族絕不可能善罷甘休,這是奇恥大辱。
這麼大一個爛攤子,著實夠柳萬山好好收拾一下了。
我抬頭看著柳伏城問“你打算回去嗎?”
“不回去。”柳伏城當機立斷,“這趟渾水不是好趟的,那些人我也犯不著去冒險,我只是擔心青鸞。”
我也有些擔心,但柳青鸞不是對我說過嘛,不是柳伏城,是誰其實都無所謂了,柳鎮海比起柳泗堯來說,似乎要更好一點。
這麼一想,我忽然看向柳伏城說道“你說,假如柳青鸞嫁給了柳鎮海,誰得利最多?”
“你是在懷疑柳春生嗎?”柳伏城搖頭,“他應該不會冒這種險,他很在意自己在老爺子心目中的地位,就算要做,手段也要比這個高明的多。”
“如果你實在不放心,就想辦法去看看柳青鸞吧,我不介意。”我說道,“我也不想她真的出事。”
柳伏城摸摸我的頭,說道“睡吧,這件事情咱們先不摻活,青鸞也沒那麼脆弱,至少有她父母看著她,不會出事的。”
我點點頭,關了燈,後半夜幾乎就沒睡得著,柳伏城怕也一樣。
……
接下來兩天江城風平浪靜,無論是江城大河還是錢江那邊,都沒有任何反應,就像這件事情從未發生過一般。
我不知道是柳萬山鐵血手腕,已經將事情擺平了,還是整件事情還被捂著,錢江那邊還不知道實情。
這種事情,不怕鬧得沸沸揚揚,就怕這樣悄無聲息,讓你摸不清底細,柳伏城在家待了兩天,整個人都開始變得有些心不在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