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這麼說?”我問。
“因為耀光玻璃廠那一次,他們受了重傷。”柳伏城分析道,“這段時間白家莊園那邊消停了很多,在傷沒有復原之前,他們可能還不想挑事。”
分析的好像有道理。
柳伏城想了想,又說道:“還有,李文星的眼睛你也看到了,眼白全是紅血絲,那是急火攻心造成的,耀光玻璃廠那一夜,他們遭遇了什麼,你是知道的。”
他們遭遇了紙紮火麒麟,白敬璽是自己迎上去的,而白二爺卻是被動的。
無論是哪一種,他們必定是被紙紮火麒麟的火毒攻心了,他們需要將這火毒排出來,怎麼辦?
李文星這些人就成了他們療傷的藥渣。
“這樣看來,那個媒婆很可能也是白家莊園的人。”我想了想,又搖頭,“可白家莊園哪來的媒婆啊?我反正沒見過。”
“媒婆也分門別類,看陽煤的肯定高調,但看陰媒的,現在大多都隱於市井了,你沒見過也正常,但不代表沒有。”柳伏城說道,“據我所知,你們七門就有一種陰媒,名叫紙媒。”
“紙媒?”我似乎有些明白了,“以紙為媒,締結良緣,本是好事,可現在卻被人用來害人了,七門落到這些人手裡,真是可悲。”
“所以,如果岑江和李文星之間真的已經確立戀愛關係了,他們之間應該是有定情信物的,既然是以紙為媒,那必定會有實體。”柳伏城說道。
我立刻給田心楠打電話,那頭,田心楠聲音啞啞的,顯然是哭了不少,讓她承擔這些真是不應該。
她一接通電話,便自顧自的說道:“菲菲,你在哪兒啊,什麼時候回來啊?我現在被勒令待在學校,哪兒都不準去,我好害怕,你能不能回來陪陪我?”
我心疼的安慰道:“楠楠別怕,我正在想辦法救星星,相信我,一切都會好起來的,現在有件事情想請你幫忙。”
“什麼忙你說。”田心楠立刻說道。
“你在宿舍裡,一件一件的清星星的東西。”我交代道,“特別是紙質的東西,如果看到類似於信啊情書啊以及紙質契約之類的東西,立刻拍照給我,不要聲張,悄悄地自己找,懂嗎?”
李父去學校鬧,田心楠又是全程接觸李文星的人,現在還不知道多少人盯著她呢,小心為上。
田心楠答應了下來,開始尋找。
我這邊掛了電話,司機也已經將車停好,中醫院到了。
很容易我們便找到了錢中偉的母親,她一個人在中醫院門口等著我們,很洋氣的一個人,頭上燙著大波浪,身上穿著小香風,腳上踩著高跟鞋,只是眉眼之間的疲憊與傷心不容忽視。
她看到我們,立刻說道:“孩子被送去對面賓館了,我在這兒等著,請問,你們真的能救中偉嗎?”
“我們既然來了,就是帶著誠心來的,但是最終能不能救,我們也不敢保證,還是先看了具體情況再說。”我說道。
錢母連連點頭:“好,那好,我先帶你們過去看看孩子。”
……
賓館就在醫院的對面,不是很高檔,床位卻擠得連站腳的地方都沒有。
錢中偉卻住進了一個單間,裡面打掃的很乾淨,只是隔音效果不太好,房間裡守著幾個人,應該都是至親。
房間裡擺了兩張床,一張錢中偉躺著,另一張是給晚間陪護的人睡。
一眼看過去,錢中偉的狀態跟李文星的簡直一模一樣,柳伏城讓錢母和其他親屬都出去,錢母沒有反對,反而自己先退出去,那些親屬也只得跟著離開。
還是一樣的手法,柳伏城壓著錢中偉的喉管,慢慢的從他的嘴裡面,也抽出被綁在一起的六枚紙銅錢,他的牙齒,也是黑漆漆的,被鏤空成了骷髏頭的樣子。
錢中偉打了幾個嗝之後,閉上嘴巴,昏死了過去。
“果然。”我說道。
“現在就只剩下一個人了。”柳伏城說道,“不知道會不會是岑江。”
“但按理說不應該啊。”我疑惑道,“岑江是那個紙媒先介紹給李文星的,那也應該是岑江和李文星先出事,然後又介紹了錢中偉,錢中偉後出事,可是岑江之前的狀態,明顯要比現在的李文星和錢中偉都好,這是怎麼回事?”
柳伏城冷笑道:“這就更加耐人尋味了,本該岑江先出事,可他之前倒好好的,緊接著是錢中偉,再是李文星,你說,岑江到底是受害者,還是劊子手?”
我深吸一口氣,緩緩撥出道:“我怕是受害者轉劊子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