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我進入更衣室的洗澡間,推開最後一間的門,看到穿著整套戲服趴在地上,已經昏迷過去,任由花灑的水澆灌在身上的鳳靈犀的時候,心裡面咯噔一下,像是有什麼被撕裂了一般,鈍痛鈍痛的。
我趕緊跑去過,關了花灑,將她從水裡撈起來,將她的頭靠在我的大腿上,用力的掐她的人中。
可是不管我怎麼掐,她就是醒不過來,因為妝容被水衝花,我能看到濃妝豔抹之下的那張臉,鳳靈犀的兩遍臉頰上分別有一塊硬幣大小的蛻皮創面。
不僅僅是臉頰,脖子、手、小腿,能看得到的地方,或大或小都有。
我沒想到她這次過敏會越來越嚴重,心裡面七上八下的,該不會是我第二個猜測猜中了,她是得了什麼大病,需要錢醫治吧?
我先給梅教授打了電話,她立刻趕過來,一起將鳳靈犀送去了醫院,一路上她都沒有醒過來。
梅教授一邊心肝兒的叫著鳳靈犀,一邊託關係找人在醫院那邊等著,畢竟那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鐘左右了,值班醫生並不一定對症鳳靈犀的問題。
等到了醫院,梅教授託的人已經在等著我們了,接手鳳靈犀一看,立刻說道:“這是過敏啊,還挺嚴重的,應該有一陣子了,先去辦理住院,讓我好好檢查化驗一下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們只得照做,給鳳靈犀要了一個單間,幫著她把戲服脫掉,卸了裝,換上病號服躺在病床上。
一同抽血化驗之後,醫生給她掛上了抗過敏的藥物,站在一邊跟梅教授詳細交代鳳靈犀的病情。
我只聽那醫生說鳳靈犀這是一種季節性過敏,這種過敏很罕見,發病率只有千分之零點幾,但來勢洶洶,一旦染上,得不到及時的救治,不死也得脫層皮。
梅教授就一個勁的請人家好好幫鳳靈犀治好這病,自責的不行。
一瓶水掛進去,鳳靈犀悠悠的睜開了眼睛,茫然的盯著天花板,我試探著叫了她一聲:“學姐?”
鳳靈犀轉過臉來看向我,然後衝著我虛弱的笑了笑:“我怎麼躺在醫院裡面了?”
“你暈倒在大劇院更衣間的洗漱間了,嚇死我們了。”我說道。
梅教授聽到動靜也走了過來,噓寒問暖一番,醫生又替鳳靈犀簡單檢查了一下,說道:“情況基本穩定住了,等剩下的水掛完,再留院觀察觀察,情況要是不錯的話,明天中午就能辦理出院手續了。”
“這個季節性過敏處理起來相當困難,一遇到氣候變化就會復發,我待會給你開副藥,出院之後,拿回去慢慢調理就會好很多了。”
“還有,這裡晚上只能允許一位家屬陪護,其他人可以回去了。”
我連忙說道:“老師您先回去吧,大劇院那邊還得您坐鎮,我在這邊陪學姐就行了。”
梅教授本也想讓我跟鳳靈犀好好談談,便也沒有糾結,把我留了下來。
等到所有人都離開之後,我伸手去摸鳳靈犀臉頰上的蛻皮,問道:“你這毛病以前發過嗎?怪嚇人的。”
“老毛病的,沒事的。”鳳靈犀苦笑道,“這次是我疏忽大意,倒是連累你得陪著我擔驚受怕了。”
“我們倆什麼關係,別說這種客套話了。”我說著,忽然想起了什麼,“對了,我還沒給鳳青帆打電話呢,讓他過來照顧你。”
我拿著手機就在翻鳳青帆的號碼,鳳靈犀一巴掌捂在我的手機螢幕上,衝我搖頭:“別告訴他了,我有你陪在身邊就已經很好了。”
我只得作罷,說道:“反正明天就能出院了,告不告訴他也真無所謂,等之後見了面,我再跟他說吧。”
鳳靈犀點頭,說困了,我連忙閉嘴,讓她躺好,還有兩瓶水,我得盯著掛完。
等到幾瓶水全都掛完,我也困得上下眼皮直打架了,梅教授走前給我租了陪護床,我就在靠牆的位置展開陪護床,睡了上去。
折騰了一大晚上,我也著實累了,躺在陪護床上沒一會兒便睡著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朦朦朧朧中,忽然聽到有細微的壓抑的呻吟聲從旁邊的病床上傳來,我立刻伸手開了燈,朝著鳳靈犀看去。
鳳靈犀還躺在那張病床上,表情特別痛苦,身體拱了起來,不停的抖動,有一股莫名的液體從旁邊溢位來,看得我心驚膽戰的。
我站起來,走到病床邊,手伸在半空中,一時間卻沒有勇氣拉開被子了。
我轉身想去找醫生,可就在這時候,鳳靈犀的呻吟聲猛然增大,那股液體滴答滴答的往地上落,我實在忍不住了,伸手將被子扯掉。
可當我看到被子下的鳳靈犀的時候,整個人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