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事情其實已經很明瞭了,小紙棺上的血手指印,其實就是一份契約,當雙方的血手指印都按在了一起,就是陣法徹底形成的標誌。
岑江死了,他從李文星和錢中偉的三人關係中徹底被除名,所以,接下來,李文星與錢中偉被強行繫結在了一起。
而我的小紙棺上出現了一隻血手指印,那是白子末的,他們在等,等集齊更多的配對,我的血手指印也會被強行按在小紙棺上。
這可比什麼婚書來的恐怖的多,婚書可以毀約,這種紙紮的,被賦予法力的小紙棺,毀掉,直危及你的生命,不毀,你就是他們做陣的藥渣。
不過就連白子末也被牽連進來,難道白敬璽是要犧牲這個他最得意的孫兒來成全自己?還是他有什麼別的法子能夠讓白子末脫身?
不,似乎也不對。
白敬璽這一次不會再輕易動手,如果動手,就必須保證萬無一失,別人是煉陣的藥渣,而我和白子末則是破陣的關鍵,我們倆只會被繫結,而不會那麼容易去送死,因為接下去,還有更關鍵的事情等待著我們去進一步探索。
以此類推,當年我父母扮演著的角色,就是現在我和白子末的鏡子,而我爺爺奶奶,也一樣。
只不過我父母天賦一樣高,同時赴陣,同時犧牲,而我奶奶天賦平平,爺爺卻老謀深算,爺爺早走了一步,保全了奶奶。
卻沒想到這麼多年之後,奶奶還是沒能逃得過這一劫。
也是直到現在我才明白,那時候奶奶為什麼要說,爺爺扛著一副八角紙棺來接她了,她是知道這一切的,或者說,她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
當年爺爺出事,後來我父母又出事,要不是我年幼,需要她照顧,估計她那時候就不會苟活了,如今我長大成人,奶奶再也無法保護我,只能放手。
她對我放手的那一刻,也是對自己的放棄。
奶奶將她與爺爺的八角小紙棺留給了我,並且交代我,一定要找到爺爺,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那小紙棺上只有奶奶的血手指印,並沒有爺爺的,那麼,是不是可以希冀我爺爺實際上並沒有死?
這種可能性極其小,三十多年了,爺爺如果沒有死,不會一下都不露頭的,但是如果死了,血手指印卻並沒有出現在小紙棺上,這到底又是怎麼一回事?
我想不明白,爺爺就是一個謎。
……
我胡思亂想的這會兒,柳伏城又將所有卷宗大致翻了一遍,問我:“那你準備怎麼救他們?用鳳青帆的方案?”
“他的方案我辦不到。”我如實說道,“並且我覺得隱患要大於成效,暫時我還沒想好。”
我其實一開始想冒險去找一找大巫師,想要聽聽他的意見,可是轉而又想到,之前在宿舍樓底下,那個被白玄武施法,向我傳遞訊息的女孩,那時候大巫師就透過這種方式告誡我,不要參與這件事情。
但我沒聽他的話,現在再去問他,只會被他奚落吧?
“這件事情你暫時別管了,我去想辦法。”柳伏城說道,“我不保證能救所有人,但李文星,我試著救一救。”
“你能想什麼辦法?”我反問道,“你不會是又要去找柳青鸞柳鎮海吧?”
柳伏城說道:“不會,這次找他們也沒用,並且我答應過你,會保持距離,我是想去找一找鳳凌仙。”
“鳳凌仙?找她有用鳳青帆怎麼不說?”我直搖頭,“這條路肯定行不通。”
“那是因為你們不瞭解鳳凌仙,不瞭解鳳家。”柳伏城說道,“總之,你乖乖在家等我,我去試一試。”
“我跟你一起去。”我趕緊說道,“長橋鎮我去過,路熟。”
柳伏城捏了捏我的臉頰,搖頭道:“我與鳳凌仙之間的交情,你是融不進去的,聽話,我儘量晚飯前趕回來,你做好晚飯等我。”
我這才點頭道:“好,那你要小心,還有,不要勉強。”
……
柳伏城走後,我並沒有安穩的待在家裡,因為我心裡面其實明白,他與鳳凌仙即便是有交情在,鳳凌仙手中剛好也有我們需要的東西,但,依然不會輕而易舉的將東西拱手相讓。
鳳凌仙必定會跟柳伏城談條件,只有兩人達成共識了,鳳凌仙才會鬆手。
我不想柳伏城如此被動,畢竟,能夠救李文星的東西肯定會很珍貴,那麼,作為交換,柳伏城所要付出的代價也會更大一些。
這樣的話,那我還不如舔著臉皮去找一找大巫師呢。
我收拾了一下,剛準備出門,卻有人來敲門,嚇了我一跳。
我與柳伏城住在這兒,嫌少有人上門,柳伏城不在的時候,也會在這周圍設上結界,所以能來敲門的,必定不是等閒之輩。
我謹慎的去開門,當看到外面站著的人的時候,臉頓時黑了:“怎麼會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