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地圖年代久遠了。”灰永剛說道,“你看這裡,這一塊。”
灰永剛的手指在地圖的右下端劃拉了一下,說道:“這一塊本來是江城的地界,十幾年前劃給了隔壁的漣城,而我就住在這下面一點,緊挨著漣城。”
“那這裡呢?”我指著那個紅點問道,“這裡你去過嗎?”
灰永剛仔細的看了又看,皺起了眉頭:“這裡……你要去嗎?”
“要去!立刻就得去。”我斬釘截鐵。
灰永剛將羊皮紙合上,面色凝重的看著我問道:“白姑娘,這羊皮紙之前並不是你的吧?你能告訴我,這羊皮紙是誰給你的嗎?他為什麼讓你去這兒?”
“我必須去。”我嘟囔著嘴,躊躇了一下,還是決定跟灰永剛攤牌道,“對,就在剛才,我走進團霧中之後的那段時間,有人將這張羊皮紙交給了我,並且告訴我,在這個紅點標著的地方,有一件半成品五彩衣,如果能拿到,就有很大希望可以救柳伏城。”
“你相信?”灰永剛反問道,“那是什麼人?告訴你這些,目的何在?”
“你不要問了,我相信。”我急的眼都紅了,“不管他有沒有騙我,我都要去試一試,去求白老爺子與自己去闖這一處,我肯定選後者。”
灰永剛一手緊握著羊皮紙,緊緊地握著,像是要將羊皮紙給捏出洞來似的,我看他那樣子,心裡也撲通撲通之跳,一點底都沒有。
好一會兒,他說道:“這個地方,我曾經去過一次,大概是三十多年前,在這兒,我吃了一個很大的虧,差點丟了小命。”
“啊?”我沒想到會這麼巧,問道,“怎麼會這樣?”
“我是被騙去的。”灰永剛說道,“那時候我剛跟了我家仙家不久,道行不深,有人上門找我看事,那人就來自這個地方。”
“我記得那年也大概是現在這個時節,那個女人找上門來,她穿著碎花裙,長得很漂亮,是那種本本分分的漂亮,一顰一笑都透著一絲清純。”
“那時候我年輕氣盛,一見到這種漂亮姑娘,腿都軟了,一中午的交談,我的眼睛幾乎一秒鐘都沒從她身上挪開過,她找我看的事兒並不難,就是家裡老人總是託夢給她,說自己在下面過得悽慘,糾纏了她前後半個月,她才沒辦法,找上門來。”
“這種事情,大抵是要遷墳吧?”我問。
灰永剛點頭:“對,我也是這麼想的,當時便答應了下來,下午收拾了法器用品,就跟著她去了,風水羅盤一通測,最後敲定了遷墳,選了好日子,跟著她忙了有一週的時間,終於把事情搞定了。”
“那挺好的啊,難道是墳沒看好?”我問。
“那根本就是一個騙局。”灰永剛說到這裡,有些咬牙切齒道,“那座墳,根本就不是她家老人的墳,在我之前,村裡面已經去過好幾撥風水術士看過了,道行高的,一眼便能看出端倪,人家不碰,我傻乎乎的去做了替罪羔羊。”
“我說呢。”我指著羊皮紙說道,“看這個村子跟你住著的地方,雖然不算遠,但也沒那麼近,她怎麼不去周邊找,偏偏找你這個有些距離,卻又初出茅廬的人去看。”
酒香不怕巷子深,關鍵是,灰永剛當年,並不香啊。
灰永剛後悔不迭道:“就是這個道理,所以說,色字頭上一把刀呢,我當時真的是被她迷住了,以至於眼前像是蒙了一層紗,一門心思的就是想在她面前表現,給她留下好印象。”
“這不是她家自己的事情,應該是全村人的事情,而她被推選出來,釣你上鉤,就是因為她漂亮。”我分析道,“你把墳遷過之後,應該就跟她談起了戀愛,是吧?”
“是。”灰永剛臉紅了紅,說道,“遷墳之後,我們時長聯絡,九幾年的時候,手機還沒普及,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一顆心都撲在她身上,那段時間我家仙家閉關,沒人管我,我就收拾了一下,專門去她家村子周圍的幾個鄉鎮接活兒。”
“可奇怪的是,不管我去哪個地方接活,都是叫我遷墳。”灰永剛說道,“彷彿全世界的風水格局在那段時間都變了一般,家家有一座墳等著遷似的。”
我擰起了眉頭,不解道:“怎麼會這樣?那些墳,你都遷了嗎?都遷成功了嗎?”
“什麼叫成功呢?”灰永剛無奈道,“你別忘了,我當時道行淺啊,平時接活兒,都有我家仙家在一旁幫襯著,我自己幾乎沒有單獨挑過大梁,那些墳,我能看出來的確有問題,起棺之後,再找風水寶地,這個我也可以勝任,但我並不能完全看出來,那些墳的問題癥結點到底在哪。”
“看不出來你就遷?你膽子也太大了一點。”我驚道。
灰永剛連忙擺手,說道:“我的意思是,我看不到本質問題,比如,這些墳的主人,生前到底是怎樣一個人。”
“後來呢?你是什麼時候發現不對勁,又是怎麼逃過此劫的?”我的心都跟著揪了起來,灰永剛這段離奇經歷,成功的引起了我的探索欲,畢竟,在去這個地方之前,我得弄清楚到底能不能去。
灰永剛說道:“一開始真的很順利,大家給的報酬也不少,覺得自己有本事,能看事,能賺錢,在那女孩面前簡直得意忘了形,就這樣過了有大半個月,前前後後遷了有六七座墳,然後病了。”
“病了?什麼病?”我緊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