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我不跟著他們回去,他們就再次弄死我奶奶嗎?
不會的啊!絕對不會的啊!
他們手裡除了我奶奶,還有什麼能用來牽制我的籌碼?
沒有!
所以,回去,我才會變的最被動,在外面,我才是自由的,奶奶也才會真正的安全。
想明白這一切,我頭也不回的往煙囪那裡跑,繞開白子末,躲過追著我的那個人。
我沒辦法,後面是河道,河道里面危機四伏,前面是耀光玻璃廠,那裡,部署著白家莊園的人,我沒有逃生之路。
柳伏城把我放在這裡,一早便知道我會遇到這樣的窘境,但這窘境,卻是我們刺激雙方勢力鬥爭起來的契機。
而這棟煙囪,就是臨界點,它既是耀光玻璃廠和河道的分界點,也是連線點,如果會發生什麼,這裡,便是最佳地點。
不,不是如果會發生什麼,該發生的,已經發生了不是嗎?
我看了一眼與那張蠕動的黑網糾纏著的白子末,那東西,是從煙囪裡面衝出來的,說不定就是從河道的水澗裡面爬出來的。
白子末被逼急了,雙手刷刷的不停往外甩,掐訣唸咒,一長串陰紅的小紙人從他的袖口裡面飛出來,密密麻麻的朝著那張蠕動的黑網上面飛過去。
小紙人數量繁多,一貼上去,那張黑色的網便斷裂了開來,滋滋的聲音響起,一團一團黑色的粘稠液體滴落下去。
我心中一滯,白子末不愧是白子末,發起飆來,道行還是有的,再轉頭,就看到一群人從耀光玻璃廠的方向朝著這邊跑來,依稀能夠看到為首的,是白二爺。
白二爺來了,那是比白子末厲害十倍百倍的角色,難道今夜我註定要跟他們回去了嗎?
不想跟他們回去,我又能做怎樣的選擇?
我抬頭看了一眼高高的煙囪,又回頭看了一下黑壓壓的河道,似乎,我唯一的選擇就是投進河道里面去了。
眨眼間,那張蠕動的黑網已經被白子墨的小紙人吞噬乾淨,白子墨收了勢,前所未有的凌厲眼神盯向我,嘴角一扯,冷聲道:“菲菲,你太不聽話了。”
他抬腳大步朝著我走來,我趕緊往後退,就在這個時候,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由遠及近,我低頭一看,就看到腳前面,一團黑色的液體不停地凝聚起來,迅速的爬上煙囪。
就在那團黑色的液體貼上煙囪的一剎那,像是產生了共鳴一般,一陣更大的悉悉索索聲從煙囪的內部響起,白子末腳下的步子猛地一頓。
我看著那團黑色的液體,趴在煙囪壁上,一點一點的與從煙囪壁上滲透出來的黑色液體融合、變大,心裡面說不出來的噁心。
“菲菲,想活命,到我身邊來,快!”白子末的聲線一下子壓低,規勸我的語氣都變得有些小心翼翼。
他在緊張。
我狠狠的咬了一下嘴唇,看著越變越大的黑色液體,心裡也發怵,最終還是說道:“白子末,你今夜這樣哄著我,目的是什麼,你心知肚明,我不會跟你回去的。”
“你到底怎麼了?剛才不是還好好的嗎?”白子末怒了,“菲菲,你可以懷疑我,但你總不能懷疑白奶奶吧?”
我咬著牙不說話,心裡一直念著柳伏城的名字,不能動搖,絕不能動搖,他又想打感情牌,又想哄騙你。
身旁,那悉悉索索的聲音越來越大,凝聚起來的黑色液體開始不停地分裂,一圈又一圈的盤桓在煙囪上,像是一條巨大的黑蛇。
不,也不像蛇,它沒有蛇鱗。
“子末,菲菲,過來!”白二爺已經趕到,衝著我們喊道。
就在這個時候,那條黑色的東西,一下子垂倒下來,一圈一圈的像是一個磨盤一般,一下子包裹住了我。
但下一刻,一道紅光閃過,生生的切開了那東西,將我從裡面露了出來。
那道紅光,是從白二爺手中的羅盤裡面射出來的,這把羅盤據說是從一個古戰場上掘地三尺挖出來的,上面浸滿了鮮血,法力深不可測。
那東西一下子被削成了十幾節,瞬間朝著煙囪裡面退去,白子末趁機上前來抓我,但下一刻,從河道方向,一道沖天的浪花噴射而出,冰涼的河水兜頭朝著我們衝下來。
就在同一時間,耀光玻璃廠方向,第三次爆炸炸響,這一次聲勢浩大,火光直衝雲霄。
白子末吼道:“爸!”
白二爺訓斥道:“慌什麼慌,把人抓回去!”
呵,把人抓回去,抓誰?
當然是抓我!
這一群偽裝的人,終究還是露出了本來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