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的情形真的是太恐怖了,我想以後很長一段時間,只要想起鳳靈犀,我的腦海裡就會出現今天這一幕。
但那時候我並不是很擔心鳳青帆,因為我覺得他有能力躲開鳳靈犀的攻擊,可是他沒有。
那張透明的大嘴咬住鳳青帆之後,並不是我想象中的擰斷鳳青帆的脖子,而是不停的往下,整張透明的皮囊套住了鳳青帆的身體,而另一端,鳳靈犀從皮囊裡面脫了出來。
在她露出來的那一刻,我明顯看到她腳下有點趔趄,很顯然蛻了這層皮,對她來說,損耗也極其的大。
那層皮囊包裹住鳳青帆之後,開始蠕動起來,像是一隻巨大的胃在消耗吃進去的食物,隨著它的蠕動,顏色由一開始的透明,漸漸變紅,一張張鬼面貼著皮囊印出紋路來,鳳靈犀雙手凝力拍向皮囊,但是一股強大的內力狠狠地推上來,直接將她彈開,連連後退好幾步,跌坐在地上。
但是下一刻,她站了起來,手上起勢,嘴裡面嘰裡咕嚕的念著咒語,同樣一張張鬼面朝著皮囊射過去。
那些鬼面貼上皮囊。不停的朝裡面擠壓,越來越緊,這樣下去,鳳青帆在裡面恐怕要被憋死。
就在這個時候,一陣陰風拔地而起,圍繞著那層皮囊不停旋轉,帶起一片灰塵,讓我看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就連鳳靈犀都被裹挾了進去,隨著陰風轉動速度越來越猛,一片片透明的皮囊碎片被甩出來。落在地上便化作了一團惡臭的液體,很快便消失不見了。
幾乎是同一時間,銅鼎火焰裡面一直在蠕動的鳳凌娟爆發出恐怖的吼叫聲,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刺激一般,無數的臉譜從四面八方飛了起來,直朝著銅鼎聚攏過去。
即便是我躲在角落裡,也被面具打到了幾次,身上被刮到的面板,立刻沁出血珠,我只感覺一股強大的吸力將我朝著三角銅鼎的方向吸了過去。
我雙手抱著旁邊一根柱子,堪堪讓自己穩住身形,之前我看不到的,埋伏在黑暗之中的一些人,被接二連三的吸進了三角銅鼎之中。
淒厲的尖叫聲從三角銅鼎裡面爆發出來,一股一股的血氣從火焰之中騰起來,那些人,全都成了鳳凌娟蛻皮的犧牲品。
這樣下去,我遲早也會被吸進去,被燒死,精氣被鳳凌娟吞噬。最終成為三角銅鼎裡面的一把骨渣罷了。
那股吸力越來越大,我抱著柱子的手已經開始麻木,一點一點的被剝離,眼看著就要脫手了,背後一雙手掐著我的腰將我抱了起來。
“你一個人來的?”柳伏城抱著我問道。
我搖頭:“白子末回去搬救兵去了,你呢,你剛來嗎?”
“天黑之前我們就過來踩過點了。”柳伏城說道,“臨時又收到一點知情人傳來的有用資訊,過去了解了一下,再過來,差點趕不上。”
我好奇道:“有用資訊?”
柳伏城說道:“百餘年前,也就是鳳凌娟最後一次出現在大眾的視線之中,是在一個叫做解元的府邸上,那解元當時短暫的佔領了江城,自封為大帥,在他成事之前,就與鳳凌娟是相好,據說鳳凌娟幫了他不少忙,大帥府修好之後,鳳凌娟便被接進了府,可是沒多久,另一撥人打進了江城,那人背後有高人指點,破了鳳凌娟的陣。”
“解元與鳳凌娟逃竄之際,便是上了火車,走了這條如今廢棄了的火車道,當時拖家帶口的,一火車上足有三四百人,卻沒想到走到半截,火車脫軌,一火車的人全都死在了這裡。”
“之前你也說過這件事情,當時我還疑惑了一下,難道一火車的人,就只有鳳凌娟一個人活了下來嗎?”我問。
柳伏城搖頭:“不是她一個人僥倖活了下來,而是一切都在她的策劃之中,因為類似於火車脫軌這樣的事情,在鳳凌娟這兒,不止發生過一次。”
“解元沒有利用價值了,所以就成了她鳳凌娟修煉的墊腳石,是這個意思嗎?”我驚道。
“不僅僅是解元,再往前推,每一個與她交往過的男人以及身邊人,最後幾乎都沒有好下場。”柳伏城說道,“鳳凌娟是受過情傷的,她對男人的報復心理極其強烈,在她眼裡,這些男人全都只不過是她用來修煉的藥渣罷了。”
聽起來雖然很殘忍,但是這一點發生在鳳凌娟這兒,一點都不讓我吃驚:“如果不是這樣,她也不會和鳳凌仙決裂。我現在甚至可以確定,鳳凌娟的情傷,是與鳳凌仙有關,是嗎?”
“鳳凌仙年長鳳凌娟百餘歲,是三門大護法的嫡女,受盡寵愛,修煉天賦極高,而鳳凌娟是庶女出身,資質平平,在眾多姐妹中卻是最八面玲瓏,很會討好人。所以鳳凌仙與鳳凌娟姐妹感情一直很好。”
“也因為感情好,當三門掌門之子向鳳凌仙提親的時候,鳳凌娟抱著姐姐說自己不想跟她分開,鳳凌仙心一軟,便決定帶著妹妹一起嫁過去。”
柳伏城說到這兒的時候,我忍不住拔高了音調:“一起嫁過去?”
“那是戰國末年的事情,不是現如今的一夫一妻制度。”柳伏城看了一眼三角銅鼎那邊,他過來的時候,帶了一批人,正在破陣,他轉而又說道,“長子寵愛鳳凌仙,鳳凌娟的嫉妒之心由此而起,三門內部當時也是矛盾重重,大護法功高蓋主,惹來殺身之禍,她們姐妹倆一時間被推到風口浪尖上。”
“兩姐妹最終的選擇產生了分歧?”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