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女孩的那張臉,方元的全身都開始顫抖了起來。他確認他根本就想不起來這個女孩是誰,但他的身體卻告訴他,這個女孩對他很重要。重要到,他的眼中竟然不自覺地流下了淚水。
“我……我們認識嗎?”
方元的聲音顫抖不止,但女孩卻好像什麼都看不到一樣,依舊是一臉微笑著看向了方元。那笑容如冬日裡的暖陽,夏季裡的清風,拂過方元的臉龐,留下的盡是柔和溫情。
那女孩像是開口說了些什麼,可是方元卻一句都聽不見。雖然兩個人此時此刻就面對面的坐著,中間卻好像硬生生是隔了兩個世界的距離。
“你……你到底想和我說什麼?你想和我說的這句話……我本應該是能猜得到的……對不對?”
可就在方元的這句問話才剛剛出口的瞬間,坐在他對面的那個女孩卻逐漸化作了虛無縹緲的殘影。他一時激動想要過去抱住女孩,可一個撲身之間,最後卻是沒能留下分毫的東西。
不僅是那個女孩,就連一開始和方元說話的那個張蕊都不見了。正好這時雲子從酒吧裡走了出來,方元一把就衝過去抓住了他,質問道:“雲子,有沒有看到一個女孩?不……不對,應該是兩個女孩?”
雲子見他這副樣子先是一驚,隨後卻是會心的一笑道:“怎麼著二當家的,看您這樣子是動了春心了呀?您儘管把姑娘的姓名告訴兄弟,就是掘地三尺,兄弟也給你把她找出來!”
方元自然明白,雲子這是誤會了自己的意思了。不過按理來說他剛剛應該就在酒吧的保安室,外面的監控應該能夠看到他這裡的情況才對。可是叢雲子的反應上來看,他根本什麼都不知道。
這裡……真的是自己的記憶之中嗎?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麼真實的自己現在到底是怎麼了呢?難道說……這一切都是吳準的陰謀?
方元有些失神的看了看自己的手,然後隨口問道:“雲子,我到底是誰呀?”
雲子顯然以為方元喝多了,畢竟他的腳下還散落著一個高度洋酒的瓶子。不過這倒是讓雲子更加佩服方元了,整個君達地產上下,敢把這玩意兒對瓶吹的,怕也只有二當家一個人了吧?
“你還能是誰啊?”
雲子很理所應當地答道:“你是我們君達集團的二當家唄!不僅如此,您現在也算算得上是沙中市裡最有權勢的人之一了,就算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也毫不為過呀!”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嗎?
方元的眼神變得猶疑了起來,因為他知道,雲子說的話並沒有絲毫的誇張,甚至還有那麼一點點的保守了。因為雲子不知道的是,如果方元想的話,那他就能成為那個最有權勢的人。
這裡是自己的記憶,這裡的一切似乎都在遵從著他的意志。在這裡他已經不能用“王”這個字眼來形容了,如果非要給他加一個稱呼的話,那麼最為貼切的就只有“神”了。
在這樣的世界裡,安安穩穩,肆意揮霍的活下去,這是方元曾幾何時就連做夢都不敢去想的事情呀!而如今,這樣的生活就是他揮手之間就可以擁有的。
就算他真的只是吳準的一個陰謀,就只是一個虛無縹緲的記憶空間,可是在這裡的所有體驗都是無比真實的呀!既然如此,即使這個空間是假的那又如何呢?不過就是玩了一場很真實的遊戲罷了!
吳準的公寓之中,秦厥不知從哪裡弄來了一個火鍋,正在那兒愜意地涮著羊肉。而一旁的吳準似乎不是很喜歡火鍋,只是在一旁安靜地品著茶。
秦厥將一塊蘸好了醬汁的羊肉嘶嘶哈哈地送入口中,道:“你說……這孫子到底能不能透過你給他設定的這個試煉呢?”
聽到秦厥這話,吳準忽然停下了剛要送入嘴邊的茶杯,低聲道:“重要嗎?不管怎樣,我們都可以將陰魔神的殘魂收容。”
秦厥聞言也是一笑,又夾了一塊鮮羊肉送入了火鍋之中,道:“都說我是心狠手毒,我怎麼感覺跟您老人家比起來,我好像還有點小巫見大巫了呢?”
看著秦厥再次將一塊涮好的羊肉送入了口中,吳準也品了一口茶水,道:“不,我並不老。”
然而就在這時,公寓的門卻忽然被開啟了,一個穿著一身休閒西裝的少年走了進來。少年的長相只能用俊美兩個字來形容,如果放到了方元之前的年代,估計八成是會成為偶像明星的。
“嘿呦二位,伙食不錯嘛!沒想到呀,在這麼混亂的地方都能保持如此的生活品質,看來咱們陸水商會的一線工作人員們待遇還是不錯的嘛!”
方元這邊,雖然心中總是覺得這裡的生活就是他夢寐以求的東西,但是隱約間卻有種無法言語的感覺。那感覺就好像是……好像是孩子為了玩具而拋棄了那個對他很重要的玩伴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