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篤篤”
徐中則曲起手指,剋制的敲了三下,似乎生怕打攪了誰人休息一樣。隔了幾秒,才又敲了幾下。等了一小會,沒人回應才又伸手再敲了三下。
皺眉抬頭看錶,時針指向九點,恰是辦公的時候,這裡的人難道外出了?
就這樣又等了一會,張四行實在不滿意徐中則小心翼翼,自己伸手在門上不輕不重的高了幾下。這一次屋內終於有了回應,
“敲什麼敲,討不討厭……”
隨著一陣沙啞聲音的回應,門“吱呀”一聲被開啟,露出個穿一身中山裝的大背頭來。
“曹先生,您好,敝人徐中則,前次為了傘兵學校聚攏傷兵的補給問題來找過您。”
張四行仔細打量著眼前的大背頭,一雙眼睛兔兒爺般的紅彤彤,眼泡腫著一付沒休息好的模樣。
“哎呀,徐先生,不是給您說了嗎,我行政公署沒有那份開支。而且那難道不該是軍政部的事情嗎,你怎麼會一次又一次的來找我們啊。”
一旁聽著的張四行再也忍受不住,他緊皺著眉問,
“那麼為了抗日殘廢的軍人呢,即便你昆明的行政公署管不著,難道把這件事上報重慶也不行嗎。”
那人聽到張四行問話,感覺不大好回答,不理張四行反而向徐中則道,
“你身邊這年輕人是誰,說話怎麼這麼大火氣,一點教養都沒有。”
這幾乎把張四行氣笑了,他想起那句“你和他講道理,他和你耍流氓;你和他耍流氓,他和你講法制……”
“昨天晚上的電影你沒看吧,是和哪個妓女春風一度還是方城中廝殺。”
那人一臉的嫌棄,手連擺著的同時還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這關你什麼事,真特麼多管閒事。你們走吧,別讓我喊人。”
“喊人……喊人……喊人……你特麼今天不把人喊來老子就幹掉你。”
火大的張四行一把拽過他的衣領,上手衝著臉上就是幾個響亮的耳光。照舊打人耳光是一定會打掉牙的,幸虧張四行他還是控制著手中的勁頭,不然鐵定把這貨打死了。
“我,你敢打我,你知道我……”
看明白了,這貨位元麼胡杰還欠揍,還敢問張四行知道不知道他是誰。
這世上除了小鬍子那個水平的人之外,其他人需要張四行知道他是誰嗎?
“打你,老子連日本人特麼都成萬成萬殺,就你這樣狗都不如的東西,打你那是給你臉了。”
“你是誰,你怎麼在行政公署打人,你膽子也太大了。”
當先趕來的是其他幾個辦公室的人,還有門口看門的警察。面對一圈人的指責、質問,張四行傲然立於人群之中,朗聲回答,
“都聽清楚,老子叫張四行。我到這兒就是要你們把在我們傘兵學校聚集的傷殘戰士的安排上報國府,可有這個該死的東西推三阻四,到底是何居心?”
這時聚攏起來的人中,明顯為首一個人問道,
“怎麼回事,咱們這裡有大量傷殘士兵嗎?”
隨著他的目光,不知道的人搖頭,知道的人卻本著不想得罪人而目光躲閃。
“不必問他們,都是些淞滬戰場扔在戰場上的傷兵,國際華人善款救到我們學校。可他們沒有犧牲在淞滬戰場上,卻險些在昆明餓死,這事你們居然不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