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線據點不停呼救,追蹤夜襲部隊的增援部隊不得不調轉方向,捨棄了被追蹤的小股夜襲部隊,轉向正在遭受兩輛坦克、裝甲車,以及不停的進攻型催淚蛋的襲擊。
這真是很無奈的作戰方式,沒人喜歡戴著防毒面具作戰。呼吸受阻、視野受限,可無論如何沒誰敢摘下它。
據點中先前受害的日本士兵,這時眼睛紅腫、火燒一樣的肺部和水腫的喉嚨,令他們幾乎說不出話來。
不得不說,平時練習吃辣椒的人,這時反應相對於不吃辣椒的人,要好那麼一點點。大概是把強烈的刺激,平均分配到了日常的菊花上。
據點塹壕外面,兩輛坦克與兩輛裝甲車上的機槍、火炮還在不停的折磨著塹壕中計程車兵。不堪忍受計程車兵甚至找到軍官,憤怒的質問。
只不過戴著防毒面具,聲音大不起來。如果不是揮舞著的胳膊,恐怕對方聽不懂自己的意見。
“很明顯,支那軍是把我們這裡當成了誘餌,吸引著我們的人一直來救。他們壓制但不進攻我們。中隊長閣下,我們為何不衝出去,炸掉那兩輛坦克。”
對於士兵以及下級軍官的質問,中隊長已經沒了什麼脾氣,
“我們組織了十一次衝鋒,超過四十人揹著炸藥包、抱著裝滿手雷的挎包想衝出去。但他們有機槍,有狙擊手。向坦克衝的人多了,還會引來喪心病狂獨頭彈的攻擊。現在我們能打槍的人,都沒有剩下幾個。有的只是……”
說到這兒,日軍中隊長轉過臉,去看那些戴著防毒面具,還在不停的咳嗽的人。
這些人連呼吸幾乎都快停頓了,別說跑出去增援。不是他們沒有勇氣,不是他們沒有毅力,而是水腫的喉頭提供的氧氣不足,他們隨時可能因為失去氧氣被活活憋死。
來質問的不過是個曹長,他手下能用的人不超過五個。
可這五個人越過一百多米去攻擊坦克與裝甲車,還要避過那無窮無盡的手雷和狙擊手,無異於痴人說夢。
最可惡的是,頭頂上盤旋著的是對方的,帶著汽燈的風箏,整個陣地一片雪亮。最可氣的是,今天夜裡的風向不但穩定而且不小,那掛著汽燈的風箏最少飛在三百米之外。
那可不是照明彈能達到的高度,試了幾次之後,幾乎所有日本人都放棄了希望。
“那怎麼辦。”
所有來這裡的日本人都拿眼睛瞅著日軍中隊長,可中隊長閣下在防毒面具下,不住變幻的臉色沒人能看到他如何想。
見他沉吟不語,軍曹提議,
“咱們撤退吧,不能在這裡一直做誘餌,引誘著我們的人一次次陷入陷阱。”
“撤退,那麼多眼睛和肺部受傷的人,怎麼能逃出去。”
中隊長戴著防毒面具的臉湊近曹長,儘量提高自己的嗓門,
“混蛋,難道你要我領著其他人,扔下所有的傷員嗎,你們以為我是支那軍隊的軍官。”
惱怒的中隊長吶喊著,他有什麼辦法,機槍手死光了,擲彈筒手死光了,現在他們這些人除了發求救訊號之外什麼也做不了。
“我們……我們停下發射訊號彈吧,不能了,不能再把我們的救援部隊送到敵方的伏擊圈裡。”
曹長說這話的時候聲音顫抖,因為戴著防毒面具看不清他是不是在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