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上一切不正常的事情,肯定預示著危機。
日本人可能一時還想不明白,照明彈的照明時間為何比預期的要短。其實很簡單,把裡面裝藥倒出來一些。
可這時親手製造這一切的人已經近逼了他們的炮位。
他們就像暗夜裡的一個個幽靈,在黑夜的在平原上以非人的速度奔跑著。
在槍聲充盈著原野時,這些“長著”一副骷髏容貌,能嚇死人的幽靈一樣的傢伙在黑夜裡突然出現,不等炮兵們明白又突然離開。
六秒過後,一門門大炮就在莫名其妙的攻擊下爆炸。
原本還準備與裝甲部隊對射的,幾乎是唯一能夠給裝甲部隊造成威脅的單位癱瘓了。
如果是白天,這種癱瘓手段有如兒戲。畢竟哪隻部隊還沒有後備炮手的,這樣的癱瘓手段能有什麼用。
可在這兵荒馬亂的黑夜,唯一能夠威脅到對方裝甲部隊的炮隊癱瘓,會有什麼結果。
結果就是敵方的坦克與機槍再度開火,無盡的彈雨再度落在日本人的部隊頭上。
當然不是逃跑的那些人,而是在他們前面還沒有慌亂的部隊。
其實當對方打亂了對方的秩序,使對方陷入混亂,無論再強大的部隊都不會有什麼戰鬥力。
這需要足夠的壓力……
浮橋陣地,儲存的了一天兵力的兩千多步兵,按照漢森.勞爾的命令在日落後對方炮火打擊減弱的時候,迅速過河。
打了這半天,即便是潰兵們也看清楚了,日本人也沒什麼難對付的,連幾百個拿盒子炮的都對付不了。
其實根本原因是,張四行的作戰手段,徹底打亂了日本人作戰方式。
日本人脫胎於一戰的步兵衝擊手段,無非是炮火壓制、步兵靠近,然後機槍火力與擲彈筒火力壓制,然後步兵衝鋒用刺刀解決戰鬥。
炮火壓制,被單人單坑戰線解決。
畢竟要用炮火把一大片區域徹底犁地般來一遍,那得105以上的重炮。憑日本人步兵裝備的那些七十毫米炮可不夠。
步兵靠近沒問題,但衝鋒被“喪心病狂大頭彈”與鋼盔雷阻止。尤其是後者,那本來就是對付大批步兵衝鋒的。
更可憎的是,衝到近前的拿著三八大蓋步槍與歪把子機槍,面對大量半自動盒子炮,兩百米內根本無法壓制。
最後,無聲狙擊手,又令重機槍與擲彈筒的壓制失去了機會。
對付使用半自動武器的陣地,除了重炮就是裝甲部隊,可惜日本人都沒有。
漢森.勞爾親自提著一杆步槍,站在浮橋橋頭,用生硬的德式漢語催促著步兵們,
“張官帶著裝甲部隊在鬼子後面開戰了,我們大家也要讓鬼子嚐嚐我們的刺刀。”
不但他在說,許多站在浮橋上的軍官也在說。
無他,眼前這些士兵早晨的時候還是潰兵,雖然看了大半天有了點信心,也吃飽了飯但終究是從淞滬戰場敗下來的潰兵。
現在他們的任務可不是進攻,而是……製造混亂……
月亮升起來了,這很令日本軍官欣慰,他們感覺這也許是自己組織反擊的時候。
他們承認後面正用密集火力以及大炮製造混亂的部隊,打的很有章法。也使自己的部隊產生了一定混亂,但日本人比對方人多,而且日本士兵比支那士兵更精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