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給我。”寧如安堅持扶他下來。
溫施只得把手遞給她,心中無奈,戲似乎有些過了,可他起的頭,怎麼著也得把這出戏唱完。
小魚兒正百無聊賴地在酒樓外面的街上玩著滑板,看到馬車,一個滑步就到了馬車跟前,抬腳將滑板立起來拿在手上,疾步跑上前去。
“孃親~”
他喊了一聲,甫一見到寧如安攙扶著溫施,臉色一變,“我爹怎麼了?受傷了?”
這裡人多眼雜,也不好解釋太多。
寧如安道:“先把你爹扶回去再說。”
“好。”
小魚兒繞到另一邊去攙溫施。
這娘倆嚴重阻擋了溫施前進的步伐,他覺得自己現在活像是個風燭殘年的老頭子,滿臉都寫著“寡人有疾”四個大字。
在眾位客官、無數目光的注視下,溫施艱難地走完了全程。
半途中他都想要重新把面具戴上了,被寧如安一個涼嗖嗖的眼神殺了過來,“還有必要嗎?”
溫施:“……”
由此他可以判斷,寧如安心疼他歸心疼,但他隱瞞身份的事情她氣並沒有消。
所以這病,看來還得頑強地裝下去。
總算是回到了房間,寧如安和小魚兒將溫施放到床榻上,寧如安給溫施脫鞋子,溫施道:“我自己來……”
寧如安拍開他的手,一臉嚴肅,“從現在開始,你的身體由我做主。”
“……哦。”
寧如安給他脫下鞋子,搬起他的腿放平在床榻上,吩咐兒子,“魚兒,給你爹倒點水來。”
小魚兒這會兒乖覺得很,孃親說什麼他就做什麼。
溫施喝過水,寧如安伸手探了下他的額頭,試不出什麼溫度,又不放心地將嘴唇貼過去在他額頭上試了試,“還好,不怎麼燙。”
她摸了摸溫施的臉,輕聲問道:“還難受嗎?”
這會兒寧如安渾身都散發著大地母親的光輝,簡直要暖化人的心。
溫施目不轉睛地看著她,心下很是受用,輕輕搖了搖頭,“好多了。”
“那你躺下,休息會兒吧。”
寧如安拿過一個枕頭,給溫施墊在腦袋底下,待他躺下又給他掖了掖被角,照顧得無微不至。
小魚兒站在身後完全插不上手,就捧著茶杯巴巴地看著。
“閉上眼睛,睡吧。”
寧如安對溫施道,待他閉上眼睛,她朝小魚兒打了個手勢,準備帶兒子出去,剛抬腳,手腕就被握住了。
她回頭,就見溫施檀黑的墨眸看著她,聲音有些急,“你去哪兒?”
“我……我跟兒子出去,聊會兒。”
寧如安一句話在溫施眼神下卡成了三段。
他沙啞的聲音說,“別走。”
倆字,瞬間讓寧如安的心化成了一池春水,她折回去,連聲道:“好好好,不走,我不走,就在這兒陪著你。”
她朝小魚兒揮了揮手:得,你爹離不開我,跪安吧。
小魚兒對這膩歪的一幕實在看不下去,放下茶杯就退下了,不打擾人家二人世界。
寧如安坐在窗邊,給他把被子又掖了掖,道:“我在這兒呢,你安心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