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此處,即善的語氣有些唏噓,彷彿是想起了什麼久遠的,讓他不能釋懷的事情一般,即善的聲音竟然有那麼幾分蒼涼與無奈。
“不值得的,不值得。這世間沒有什麼感情,只有利益,只有血淋淋活生生的利益。我不值得,溫施也不值得,誰都不值得。”
寧如安只是安安靜靜地聽著,早就沒有了剛剛她於即善訴說自己心裡話時的激動與委屈。
即善說的話雖然很是讓人心寒,但是他說的並不是完全沒有道理的。
是啊,就是因為藏寶圖的事情,即善才對自己這般上心的。不然的話,這一切根本就說不通啊……
即善說這些話的時候,完全只是因為感情到了,才對著寧如安是這麼一番長篇大論。
其實,在一開始的時候,他都不打算理會寧如安的牢騷。
他一向是獨來獨往的,也不願意向任何人解釋什麼,做出的事情也很少會給出理由,完全就是一個率性而為,自己怎麼舒服怎麼來的人。
與寧如安說這麼一大段在即善看來全是屁話的廢話,並不是他的本意。
即善總是覺得,寧如安身上,有故人的影子,她給他的感覺,很是熟悉,也總能勾起即善保護她的心思。
這種感覺,對於即善自己來說,是十分陌生的。
大概他與寧如安說這麼些話,願意只是不想寧如安受到什麼傷害。
畢竟,跟溫施在一塊兒,往往是沒有什麼好結果的。他那個人,太過於冷血無情,任何時候都能夠理智判斷什麼樣的做法才能夠將利益最大化,簡直不像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而是一臺能夠精密計算,並永遠不會出錯的機器。
太沒有人情味兒了。
即善打心底裡,不希望寧如安受到溫施的傷害,而這個小丫頭,似乎對著溫施已經有些陷進去了。
畢竟,溫施的那張臉,確實是極具有迷惑性。要是他想的話,欺騙一下寧如安這樣子的小姑娘,還是沒有什麼難度的。
而這恰恰是即善不願意看見了結果。
他看著一臉沮喪的寧如安,心裡很不是滋味兒,但是想想要是自己的這些話,能夠讓寧如安變得聰明一點,不要抱有那種什麼用感情就將人感化的幼稚心思,即善還是覺得自己的做法是正確的。
總之,不管方式如何,過程如何,只要是結果是符合預期的,那便就是一個好結果。
心裡這麼想著,即善心中便覺得多了幾分安慰,對於寧如安的自責與愧疚之感,便也跟著就淡了幾分。
“真的要計較什麼值得不值得嗎?”
寧如安發著呆,像是在自言自語一樣,突然對著即善問道。
想也沒想,即善當下便果斷回答道:“當然!”
他看著眼神遊離的寧如安,眼神之中隱隱閃過一絲心疼,但是嘴上還是十分堅定地說道:“就譬如你,如果你身上的東西不值得溫施處處維護你,你覺得單單憑藉你自己,你拿什麼能夠驅使鬼刀無影,為你做事?”
沉默了一小會兒,寧如安低下了頭。
“其實,我挺好奇的,你身上的秘密究竟是什麼,價值大到溫施甘願為你如此付出?”
他看著寧如安,慢慢地,對著她說道。
寧如安沒說話,還是低著頭。
即善也不著急,等了一會兒,他又緩緩開口道:“或許,你可以說出來,讓我看看他對你,究竟是利益驅使,還是真心相待。”
即善說的這些話,似乎真的是有那麼幾分道理的。
那藏寶圖,到底值多少?是不是等到溫施發現自己早就已經將藏寶圖毀掉之後,他們之間的情分也就到此結束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