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卿安然呆在他身後,連衣角都未捲起一片,男人的後背十分堅實,她心頭竟生出一種強烈的安全感,便是那種理所當然將自己的性命都交託給他人的安全感。
這種感覺,不管是前世,今生都未有過。
那團滾赤紅的戰氣裹著更為洶湧的氣勢,離弦之箭一般迅速彈了回去,雲戰甚至來不及反應,就眼睜睜看著周瑤倒飛出去,砸在假山之上,哇的吐出一口鮮血,面色慘白。
雲戰萬萬沒想到竟會發生這樣的變故,這到底是在他的王府,面色頓時沉了幾分:“這位貴客,雖不知你到底是何身份,我父王對你如此器重,但你如此傷人,到底有沒有將我們淮陰王府放在眼裡!”
其實,更讓他忌憚的是,他竟看不透這個男子的修為。
想他少年天才,如今也不過地級初級的修為而已,這個男子的修為到底是達到了那一種地步,他竟無論如何也參不透。
慕卿不願他人代自己受過,毫不猶豫的站了出來:“此事由我而起,與她無關。周瑤,我不妨與你直說,你害我落水,前幾日又私慾將我推入站局,誤傷致死,今日所有,你大可都算到我頭上來,我慕卿自會一一奉陪。”
周瑤胸腔不斷的劇烈起伏,嘴唇蠕動的似乎想說什麼,但一開口就再次吐出一口濃血,眼睛一翻,暈了過去。
雲戰便忙過去用手指探了探她的鼻息,感覺到還有氣息這才鬆了一口氣,臉色沉的幾乎要滴水。
謝紹沒有絲毫的慌亂,轉身輕輕按住慕卿的肩膀:“你回去吧,只當沒來過這裡,有我在,他們不會怎樣。”
肩膀都是骨頭,這丫頭就是在家中到底是遭受了怎樣的虐待,竟瘦成這樣。
慕卿張了張嘴,下意識就想拒絕,可細細一想,這可是連淮陰王都要畢恭畢敬的人,身份貴不可言,看他這從容的樣子,說能擺平就一定能擺平。
想到這裡,她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輕聲道:“謝謝你。”
說完,極快的閃身離開。
謝紹看著慕卿遠去的方向,薄唇不由自主的輕輕牽起。
他看到她用來擦手的汗巾是他給的,想來一定是對他另眼相看了。
慕卿在府內忐忑了許久,倒不是擔心自己,而是怕謝紹只是嘴上逞強,弄得到最後還是因他的緣故被牽連。
等了許久,慕家仍然是一片風平浪靜。
桂姨打了洗腳水進來,口中咕噥道:“也不知道是哪家的貴人,竟將週二小姐打成這樣,周夫人也真是個能忍的,到現在都沒有追究的打算,眼看著是要不了了之了。”
慕卿不動聲色的跟著問了一句:“周夫人如此愛惜周家和她慈母的面子,今日為何如此。”
桂姨搖了搖頭:“誰知道呢,其實週二小姐這次得罪的人權勢太大吧。”
一邊說這一邊擰了帕子,為躺在床上的荷月擦了擦汗:“荷月也真是有福氣的孩子,從馬車上摔下來竟還能拉了個墊背的,就是可惜那車伕了,聽說肋骨斷了兩根,至今沒醒呢。”
桂姨總是悲天憫人的,絮叨起來便沒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