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啟:
父親,兄長。這個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有輪迴呢,你們還好嗎?
我曾經恨過你們狠心,抱怨你們為什麼不來找我,為什麼不能道歉,為什麼不讓我回家。那怕,給我一個不在漂泊的藉口也好。
原來,最狠心的,是我啊。是我拋棄了你們。對錯又如何呢,你們何嘗不知道自己對我的重要,現在我只抱怨你們的選擇,為什麼不能讓我與你們一同承擔,如今你們的愛我要如何去承受,我要如何承受......
你們死去,讓我一人在這世間痛不欲生。
揹負你們死去全部的痛苦。
時至今日,我依舊恨,但我更恨自己。
一封無處可寄的信,就此絕筆。沉念深深的闔上眼,那淚水隨之滑落。
兒時的輕狂,快意恩仇,總以為世界都在自己腳下,卻不知,我在世界腳下。
營矣有一件事情猜錯了。西琉沒有殺他,相反,他放過了他,即便是血海的深仇,他也不加以掩飾,不否認,甚至從未將他放在眼裡。
是他一心求死。他只想死。
不知道自己要怎麼活下去,被營矣所救之後醒來,一睜眼,眼淚就順著眼尾流進了髮絲。整個世界,對於他來說已經失去了應有的意義。
直到偶然聽到了關於阿卿的訊息......
阿卿,你知道嗎,我不能想象他將你傷害的樣子。
那天我放你走,也使我明白了他對於你的意義,令我心痛不已。我深深的明白,恨著自己所愛的人是一種怎樣的煎熬。
如果可以,我會選擇由我來做那個惡人。請原諒我的所作所為,不過是想為你做些什麼。將你禁錮的這些天我承受著所有的痛苦,想象你憎惡我的模樣。
可只能讓你來恨我,恨這個身處地獄狼狽不堪的,一個對你來說無關緊要之人。
讓你真正所在意的人,失去能夠傷害你的機會,這樣,你的心就不會受傷。
“阿卿,你知道嗎,我醒過來以後,發現我只有你了。”發現,我原來還會在意你,我原來還有放不下的。只是,不知你是否在乎我。
“呵呵。”沉念笑的很開心,像個發現自己中獎了的二百五。
他拉起月懨懨的手看著她,然後將她護在懷中看向那片平靜無波的湖面。“阿卿,等回去後,我就辭職好不好。”
“辭職?”月懨懨沒反應過來。
沉念繼續道:“這份工作要到處跑,現在我有了你,阿卿,你再給我一個家好不好。”
月懨懨愣了一下,臉微微有些發燙,沉念這撩起人的樣子真是難以承受。畢竟在她印象裡沉念屬於:將人放在眼裡不放在心裡的表面溫柔內心冷漠的型別。
“我又沒說要嫁給你!我只是......說給你一個機會。”
“沒關係,我愛你。”他彎腰低頭吻住月懨懨的唇,月懨懨的目光柔軟,有些心疼他眼裡的受傷,開始試著回應他。
接吻這種經驗,其實都是被強迫出來的,想到這裡,月懨懨就覺得......真相太扎心了。
而相愛這種機率,若不是緣分使然,又該怎麼去解釋呢。她的小小的幸福,來到了身邊,為什麼不努力抓住呢。
月懨懨還記得上一次兩人在這裡,他們談論了關於家人的事情,月懨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沉念失去了家人。他一定很痛苦,在他最難過的時候,她沒有在他身邊。這一次,她會做他的家人。他還有她。
兩個人牽著手,漫步在空無一人的街上,寂靜荒蕪。月懨懨看向沉念開口對他說:“沉念,你和西琉的誤會,其實也是因為我,等有了合適的機會我們一起去說清楚好嗎?”
沉念頓了一下,月懨懨彷彿看到他眼中轉瞬而逝的一絲冷意:“阿卿,你和他沒有任何關係,我們的事情不需要他同意。”
月懨懨說:“沉念,西琉他就是我的家人,我發誓會永遠陪在他身邊。你只是不瞭解他,我們如果要在一起,這之間的誤會還是說清楚比較好。我們子啊一起,不能不考慮他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