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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西南戰場上,最先接到捷報的還是一路奏凱的西南集團軍主力,由於清軍一路敗退,最先頭的第二師已經抵達了忠州。
常山王寧忠義穿著一身整齊的戎裝,臉上留著一大把亂糟糟的鬍子,眼睛裡則是帶著赤紅,他手裡還拿著一根馬刺,望著程銘派來的報捷信使,都有些不敢相信這個訊息了。
“你說什麼?鄂爾泰的七萬大軍已經全軍覆沒?西南二省再無清軍?”
不光是寧忠義,就連帥帳裡的第二師宇治景,以及西南集團軍軍部參謀們,也是一臉不可思議,這到底誰才是西進的主力?
傳奏捷報的信使是個少校軍官,此時此刻感受著眾人的目光,心裡多少有些緊張,便急急說道:“沒錯,鄂爾泰大軍已經全軍覆沒,連同鄂爾泰本人也都被生俘了。”
“嘶——”
眾人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這也太生猛了......滿打滿算,鄂爾泰才來西南多久,就成了俘虜?怕是連陛下都想不到這一點吧。
常山王終究是打過許多大戰的,倒也沒有那麼驚訝,反倒哈哈大笑了起來,“程副使那邊倒打得精彩,咱們也不能拖後腿,傳令諸軍,此戰一定要逮住嶽鍾琪,要不然將來回南京,咱們有何面目去見皇上?”
鄂爾泰是雲貴總督,嶽鍾琪是川陝總督,倒也差不多。
第二師師長宇治景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咱們只要能抓緊時間佔領重慶府,到時候嶽鍾琪可沒之前的運氣了........”
眾人心裡頓時一喜,根據軍情處的密報,嶽鍾琪所率領的清軍已經從施州衛往回轉,眼下也只是抵達酉陽州,距離重慶的距離還是有一定的距離,而復漢軍眼下的距離雖然差不多,可是能夠利用長江水道,速度會更快一些。
除此之外,眼下的嶽鍾琪大軍基本成了孤軍,雖說在重慶府還有張廣泗的幾千人,可是並不能影響到大局,反倒是從貴州方向的復漢軍已經被解放了出來,隨時可以北上至四川,對嶽鍾琪展開合圍。
寧忠義環視了一眼眾人,“第二師為先鋒,沿水路三天內拿下重慶,宇治景,你有這個信心嗎?”
“是,屬下必當完成。”宇治景臉上帶著幾分興奮之色。
“董策,第十五師前出至黔江,防止嶽鍾琪大軍東進,可有把握?”
董策臉色沉穩,低聲道:“樞密使有利,屬下定不辱命。”
望著董策沉穩的神色,寧忠義心裡不由得十分讚賞,他知道董策是陛下的心腹,從總參的位置到新編師的師長,心態能夠保持寵辱不驚,已經是非常難得了。
“好,其餘各師隨我一同沿途攻略沿途諸府,咱們可以在冬季來臨前,結束這一場西南戰事了。”
寧忠義絲毫沒有察覺自己立下了一個多麼大的flag,若是寧渝在一旁,怕是都要堵住他的嘴——後來的小鬍子和五星上將,可都折在過這句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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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奉天殿。
大學士兼任造幣委員會主任的恩斯特,正在寧渝面前彙報工作。
“陛下,第一批貨幣已經透過各大銀行,在南京、武昌、漢口、長沙、杭州、南昌、廣州等地進行發行,目前百姓對我們的銅元接受力度比較高,而銀元兌換相對較少,至於金元目前還沒有很多人兌換。兌換的貨幣幣值問題也不大,基本可以在今年下半年實現全行業流通。”
寧渝微微點頭,其實這一點也在造幣委員會的預計當中,畢竟對於大部分百姓來說,他們日常使用主要還是以銅錢為主,而新的銅幣由於成色高,再加上重量也足,因此百姓們應該不會過於反感。
至於銀幣和金幣,其本身價值較高,許多人還處於觀望階段,因此難以被人接受倒也還算正常。
望著手裡新鮮出爐的銀元和銅元,寧渝下定了一個決心。
“恩斯特,貨幣一事,事關民生,咱們需要深入到百姓當中看一看,要是坐而論道,怕是會出大問題。”
恩斯特同樣點了點頭,“陛下所言甚是,若是不親眼看看貨幣的使用,怕是沒辦法更準確把握到它的問題。”
一套新發行的貨幣體系,在剛開始必定會出現一些問題,特別是在跟原有貨幣同時使用的情況下,所出現的阻力往往是很大的。
在恩斯特的計劃當中,舊有的銅錢、銀子還擁有半年的流通期,到了明年之後將全面廢止,禁止流通使用,因此這半年內新式的銀幣和銅幣,是否能夠得到認可便會很關鍵。
既然要出去探訪民情,寧渝也沒有通知其他人,而是帶著侍從室和侍衛處的十幾個人,再加上恩斯特一同出了皇宮。
“賣報咯,新出爐的《清流報》,新式貨幣發行,兩角小銅子一份!”
“客官,新到的番貨,要不要來瞧一瞧?”
如今的南京,已經出現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不僅僅是鬧市區變得更加繁華,也不是秦淮河的花船更加奢靡,而是在嚴格執行減租減息和廢除苛捐雜稅之後,百姓們的生活得到了真正的提高,從他們臉上的笑容就能體現出這一點來。
除此之外,得益於報紙的出現,百姓們對於國家大事的關注熱情也提高了不少,就好比這一次的西南之戰,許多人都對這一戰表示極大的支援,甚至參軍報名的人數都翻了一番,整個國家在無聲無息中發生著改變。
當然,這一切對於寧渝而言,便是最大的認可,他之所以出臺了那麼多的改革措施,都是為了能夠更好的去保障底層百姓的生活,而且在新出爐的稅法當中,都進一步偏袒了底層的百姓,甚至引起了士林的物議。
寧渝瞧見眼前這一幕,便一臉笑呵呵地招呼著恩斯特等人,“今天難得出來一趟,少爺帶你們去下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