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隻手將丫鬟按在坐榻上,另一手拿出鈴鐺,那丫鬟雙手齊上,竟不能掰開她摁住自己的手。
寧‘春’草也意外,自己竟有如此大的力氣。
但這會兒還不是慶幸的時候,她屏氣凝神,將手中的鈴鐺一晃。
叮噹的鈴鐺聲起,伴著鈴鐺聲的,還有她低低的‘吟’唱,說是‘吟’唱。倒更像是喃喃的唸叨。
她手底下按著那丫鬟在鈴鐺聲和她的唸叨聲中,漸漸安穩下來,不再掙扎抵抗,也不再試圖叫嚷。
她的目光變得‘迷’離而渙散,手腳都軟軟的垂了下來。
寧‘春’草卻沒有停下,依舊在慢騰騰的搖鈴唸叨著。
直到那丫鬟徹底閉上了眼睛,像是睡著了。
她停下鈴鐺聲,看著那丫鬟,伸手推了推她。那丫鬟一動不動,一點醒來的意思都沒有。
寧‘春’草這才長長鬆了一口氣,將鈴鐺別回腰間。伸手挑開車窗簾子,向外看了一眼。
馬車竟不知不覺,已經出了二皇子的府邸了,這會兒正向這承安郡王府駛去。
寧‘春’草闔目依靠在舒適的枕囊上,眯眼嘆出一口氣來。
二皇子此時回來了沒有。她不知道,一旦二皇子回來,週六小姐會遭遇如何,她已經可以想見。
她並不覺得自己如此做不對。
畢竟,這一切都是週六小姐自己親手策劃的。她自己來經歷一番。這就叫自食苦果!
幸而她暗算的人是自己,而自己又恰巧是身懷異能之人。倘若她要暗算的是別人,在這種情況之下,並沒有自保能力之人,是不是就只能被她算計了?
她的手緩緩落在自己的腹部。那裡還有些餘熱未退。
她一直並沒有感覺到週六小姐所描述的情‘欲’。她的身體,連巫‘女’造成的傷害,連刀傷抓傷都能自己痊癒,一點點‘春’‘藥’,看來還不算什麼,並不能控制得了她。
馬車駛進承安郡王府,停在垂‘花’‘門’處。
車伕請郡王妃下車。
寧‘春’草看了眼在坐榻上熟睡的丫鬟,嘆了口氣,問道:郡王爺在府上麼?
車伕怔了怔,在。在吧?
在吧?是在,還是不在呢?寧‘春’草又問道。
車伕有些為難,這個,他怎麼會知道呢?郡王爺的行蹤又不會向他彙報?
不知道,不會去問麼?府上伺候的人,難道沒有人知道?寧‘春’草挑開了一點點車窗簾子,向外說道。
那車伕連忙點頭,轉身而去。
後頭跟著的馬車上,走下一眾伺候的丫鬟僕‘婦’,卻見前頭的郡王妃遲遲不下馬車。反倒直接在二‘門’外,就打聽起郡王爺的行蹤來,不由一個個面上都帶著些為難。
府上如今連下人們都看出來了,郡王爺對這剛進‘門’的郡王妃,可是一點都不喜歡。不僅不喜歡。甚至是十分的厭惡呢。
大婚那日都沒有去新房,接著幾日更是隻宿在書房,連正院都懶得踏足。
這給郡王妃鬧了多大的沒臉?府上下人都議論,說郡王妃不過是靠著個周家強撐著,若不是因她是周家的‘女’兒。就連府上的下人都不會拿正眼看她。
可郡王妃卻恍若根本不明白一般,日日行走府上,耀武揚威,絲毫不知府上下人暗地裡的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