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景珏並未知會寧‘春’草,便一個人悄悄到了寧家。.最快更新訪問:щщщ.79XS.сОΜ 。∝79,.◆.o+‘摸’到了蘇姨娘的院中。
蘇姨娘正臨窗繡著帕子,一面繡帕子,一面還低聲哼唱著小曲兒。
她聲音柔美好聽,便是沒有和著樂器的隨意哼唱,也別有一番味道在裡頭。她拿著‘花’棚子,白皙的手指,像蹁躚的靈蝶,上下翻飛。彩‘色’的絲線,在她手的牽引之下,彷彿有了光芒,這單調的動作都叫人心生歡喜。
他安安靜靜的立在廊柱後頭,悄悄看著她。細細回憶著兒時母親留給他的印象。
在蘇姨娘的身上,他看到親切之感。感受到心底的眷戀之情。
可他從不記得,母親會這般坐在窗邊,繡著‘花’兒,哼唱小曲兒。
母親從來都是端莊的,端莊的叫人覺得有些嚴肅。唯獨在他面前的時候。會‘露’出慈愛溫軟的笑臉。母親是林家的嫡‘女’,帶著林家的書香氣,林家的世家氣質。
什麼叫大家閨秀,在母親身上,就彰顯無遺。
他那時雖然年幼,但母親的一舉一動那種大氣秀麗,還是在他心底留下不可磨滅的印象。
蘇姨娘卻一舉一動都透出南方‘女’子的溫柔婉約來,低眉順眼宛若小家碧‘玉’。
不一樣啊……
容貌相同,氣質卻大相徑庭。
氣質是一個人從骨子裡透出來的東西,難道也會隨著時光而變遷麼?或許是這十年來的經歷,叫她變了?她若是能忘了自己,又如何不會忘了曾經的林家,曾經的她是林家那個傲然的‘女’兒?
景珏不能自抑的搖了搖頭,他搞不明白,究竟是自己‘弄’錯了。還是母親變了?
“啊——”
突如其來的一聲尖叫。
將倚靠在廊柱上頭的景珏嚇了一跳。
更是將正在繡‘花’的蘇姨娘猛地一驚。她聞聲抬頭,最先看見的不是院中尖叫的丫鬟,卻是倚靠在廊柱上頭,竊竊窺視她的景珏。
蘇姨娘臉上一白,起身放下‘花’棚子,慌忙從視窗退開。
那驚叫的小丫鬟指著景珏大喝道:“哪裡來的登徒子?敢在這兒偷窺我家姨娘?!”
景珏冷哼一聲,“給爺閉嘴!”
那小丫鬟被他狠厲的表情嚇退了兩步,轉身就跑,“我去告訴夫人!”
蘇姨娘邁步出來,卻是喚不住那丫頭。這丫頭平日裡憊懶得很,如今跑起來卻這般飛快!
院子裡重新安靜下來,只有不甚溫暖的陽光,灑滿院落。
蘇姨娘福身向景珏請安,“世子爺安好。”
景珏上前兩步,慌忙想扶她起來,卻又記起昨日裡太過親近,將她嚇壞的事兒,今日唯恐再嚇到她,連忙站定了腳步,“你快起來,無需多禮。”
“世子爺請走吧,這裡是內院,世子爺在這兒多有不便。”蘇姨娘退遠些,頷首說道。
景珏抬頭看了看那丫鬟跑走的方向,搖頭道:“我現在離開,待會兒她叫了人來,你豈不是說不清楚了?”
蘇姨娘飛快的看了他一眼,又垂下頭去,“那世子爺能說清楚麼?”
景珏微微一愣,“我自然能!”
“那敢問世子爺因何會在婢妾院中呢?”蘇姨娘輕聲問道。
“我……”景珏張了張嘴。卻說不下去。
他能說自己是想來看看她,看看她和記憶中的母親一不一樣?想來確定,她是不是遺忘了什麼,丟失了什麼,而淪落到如今這地步?希望她是他已經失去了十年的母親?
這樣的話。不論哪句,他都不可能當著旁人的面說出來的吧?
景珏懊惱的皺了皺眉,也許他應該帶著寧‘春’草一起來的?
“爺做事,從來不需要跟任何人解釋。”
他是指,不用同寧家來興師問罪的人解釋。
蘇姨娘卻輕輕哦了一聲。“婢妾逾越了。”
“不是不是,”景珏連忙搖頭,“我不是說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