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雪說不清楚。
當晚,夏知雪帶上沈柳去酒樓裡泡了一夜。
兩個姑娘手裡拿著酒杯,裡頭灌的酒是白酒,澄澈見底,後勁大。
沈柳嫁人之前也有點渾,喝酒的本事比夏知雪高,幾杯下去除了胃跟燒著了一般,神智卻還清明。
“雪雪,你為啥就要拒絕呢?”沈柳問,“歐陽懷煜那麼好一個人,到嘴的肉不吃就沒天理了。”
夏知雪皺著眉頭,臉蛋一陣酡紅:“我也不知道,當時沉默一會沒回答,就像是拒絕是意思。”
“在他出門之後我有過讓他回來好好說話的心思,但就是沒辦法開口,怕尷尬。”
“嘖,看不懂你們這一對,明明是歪膩,到了成親這一步就是各種鬧彆扭。”沈柳搖頭。
夏知雪沒說話,自己也不知道心裡還有哪一個砍是跨不過去的。
現在大仇得報,照理是當慶祝的時候。
她豪氣萬丈地把杯子裡的酒喝完了,一雙眼睛朦朧,靠在桌面上,有著輕輕的鼾聲。
這天晚上,是沈柳叫來幾個信得過的車伕一同把夏知雪運回別居的。
荷花見著自己主子爛醉如泥,什麼話也不好說,謝過之後就把她往屋子裡扶。
夏知雪被拖著洗漱後直接躺在塌上,她時而晃動自己的身體,一副睡不得安穩的樣子。
半夜,歐陽懷煜翻牆進了別居。
他的手裡提著包水囊,腳步輕快,同做賊似的。
歐陽懷煜直接進了夏知雪的廂房裡,把水囊開啟,喂她喝醒酒湯,他半夜三更爬起來煮的。
自負氣從別居離開後,歐陽懷煜心裡一直都期盼夏知雪能跟過來,和他說句話,什麼都行,總之都能讓他繳械投降。
但事情和他預期的相差太遠,夏知雪非但沒有跟過來,還一個人和沈柳跑去酒樓喝酒,爽快的樣子比其他多呈不讓。
“醉鬼。”歐陽懷煜嫌棄地把水囊收好,盯著夏知雪的臉,狠狠地捏住她的鼻子。
夏知雪的臉忽然漲紅,她咳嗽了幾聲像是要醒,歐陽懷煜連忙送開,卻只見她翻了一個身,睡得仍然很甜。
歐陽懷煜知道自己拿夏知雪沒辦法,盯著她的背影,不知為何笑了,陣陣笑聲,還帶著纏綿之意。
“要是你明天來找我道歉,我就原諒你,不然,你完蛋了……”臨走前,歐陽懷煜對著醉鬼一臉正色地說。
第二日,夏知雪醒來時已經記不得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事情。
她揉著自己酸脹的肩膀,不疾不徐地從踏上起來,很意外,頭並沒有炸裂的疼痛。
“荷花。”夏知雪叫了一聲,“昨天阿柳送我回來的時候之後,你給我煮醒酒湯了嗎?”
“醒酒湯?”荷花疑惑,“當然不曾。”
“那就奇怪了。”夏知雪摸不清到底發生什麼事情,想了一會還是隻有斷片的幾段零碎的記憶,索性作罷。
歐陽懷煜從別居出來後一夜沒睡,他坐在靠門最近的院子裡,盯著硃紅色的門是望眼欲穿。
華呈假裝路過,見著王爺成了一塊望妻石,不由多嘴一句:“還沒等到夏姑娘吶?”
歐陽懷煜轉頭幽幽地看著他,眼神冷冰冰的,裡頭倒影出的是荒蕪,以及寸草不生。
華呈被盯得心裡發毛,嘴邊扯出一抹牽強的微笑,腳底抹油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