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紙也能算得上是半份休書,裡頭密密麻麻的寫滿了字,全都是明茹的手筆。
紙上寫的,全都是和離之後的一些要求。
包括自己以前帶進來的嫁妝,必須一分不差的還給她。
夏戌需要重新舉辦一個盛大的葬禮,並且移出夏家的族譜,改名明戌。
這類要求要是被說出去,怕是得被人笑話半天,這類無理的要求,答應了就是對自己身份的一個貶低。
夏成道喜歡面子這一點是從了夏懷青的。他草草地將這份休書看了,開口道:“你開的有些條件太過分了。”
指向性很明確,他口中說的那幾個過分的條件,無疑就是上頭的兩條。
“過分又如何,你是想讓我把這兩個條件給刪去對嗎?”明茹的感知一向敏銳。
“並不是想讓,而是這兩個條件你必須刪去。”夏成道鏗鏘有力,“這對夏侯府是極大的不利。但如果你執意保留這兩個條件,那和離這件事情還要再做商量。”
瞧瞧,這一說不過,就拿和離的事情當槍使。一次兩次的,也許還能起到一些效果,但是時間一長,次數一多,這句話就顯得很可笑。
“今天找你來並不是和你商量這件事情。我需要你做的只是將手印按在這紙,然後從這個門裡滾出去。”明茹絲毫不為所動。
夏成道兩排牙齒已經磨出了聲響,他一隻手狠狠地擊向桌面:“你覺得我真不敢放棄這個和離嗎?”
明茹面對夏成道,笑意之中透露著漫不經心:“敢不敢,只有你自己心裡頭知道。你若是真有那麼大的膽子,就不會在這裡跟我費口舌,除非你真的是心虛了。”
她邊說著,邊開始擺弄自己的指甲。
夏成道這硬氣了不過一會兒,馬上就跟一個被戳破的氣球似的癟了下去,臉上的神色怏怏。
“我籤。”他吞吞吐吐的說出這句話。
紅色的手印按在白色的宣紙上,顯得格外引人注目。
明茹快活地將這張宣紙收起,隨手揣在自己的大袖之中,臉上終於揚起幾分會心的笑容:“你倒真是個識相的。”
夏成道沒應,一張臉已經漲得通紅。
這件事情再怎麼說也是他佔了下風,要是被誰一個不小心傳出去,那結果就可以見得。
惴惴不安的情緒一直伴隨了他很久。
明茹卻是一個守信的,這件事情並沒有對任何人提起過,除了幾個相熟的人,一概是不知道。
護國公最近幾日在朝廷上開始維護起夏懷青,雖然只是寥寥幾語,但這個勢頭已經起來了,就有些一發不可收拾。
皇帝早就和歐陽淮煜他們倆透過氣,心裡明白這事情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裝聾作啞的全當是不知道。
夏侯府在一夜之間起死回生,一些瞧著眼紅的百姓心裡都暗暗唸叨著是不是有什麼古怪,但這些事情都不好,放在臺面上來說,心裡頭嘀咕幾句也就作罷。
夏懷青在官場上又開始如魚得水,原來幾個已經走的零散的親信又開始巴結起他,一時之間又是風頭正盛。
轉眼幾日之後,就是花燈節。
宮裡頭雖然沒什麼宴席,但百姓裡頭卻熱鬧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