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咬著牙,夏知雪搖搖頭。
荷花便不再勸,這位三小姐,表面上看著玩世不恭,常犯錯事,跟大小姐雲泥之別。實際上,最為倔強,不是她的錯,就算是跪死在這裡,她也不會認得。
“荷花,你回去吧。”人家的家僕沒有道理跟著她一起受罪。
“三小姐,我天生力氣多的用不完,你要是今日不讓我跪,我便跪在偏院。”
偏院更加陰涼,夏知雪知曉她這是護住心切,便隨了她。
這三日,定時定點會有人送來吃食,不過都是些清湯寡水,荷花看的生氣:“王爺可未曾說讓你們這些賤蹄子如此作踐主子。”
夏知雪拉住荷花,對著管事婆子笑笑:“多謝李媽媽。”
李媽媽素日裡與夏知秋走的近,想來是夏知秋吩咐的,縮減吃食。
三日一到,荷花就要扶著夏知雪站起來。
“不用。”夏知雪扶開她的手,自己扶著膝蓋站起來。
從懷中抽出手帕,擦擦臉上的汗水,夏知雪挺直身子,一步一步往偏院挪。
“主子……”荷花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從芙蓉園到偏院裡的這段子路上,不停有丫頭婆子在她背後私語。
“這三小姐還真的跪了三日?”
“這還是王爺大發慈悲,謀害親生姐姐,若是報道官家那裡,就不只是跪三天如此簡單了。”
夏知雪聽著,心中冷笑。她明明什麼都沒做,偏偏被人戳脊梁骨,被人提起來就咬牙切齒。
看吧,這世道哪有什麼公平可言?適者生存,強者才能生存。
快到偏院門口時,眼前出現一雙鑲著金絲的男靴。
不用抬頭便知道來人是誰,夏知雪扯扯嘴角:“見過王爺。還請王爺恕罪,我這膝蓋實在疼的入骨,不能行禮。”
“為何如此倔強?”歐陽淮煜深沉的聲音在頭頂響起:“你明明知道,只要你服個軟,求個情,我便能免了你的刑罰。”
“王爺當我是誰?”慢慢直起腰,對上那雙藏了太多思緒的眼睛,夏知雪說道:“我是堂堂侯府嫡女,自然要有嫡女的作風。”
“嫡女的作風比命,比身子還重要?”歐陽淮煜問她。
夏知雪點頭:“今日我若認了,便跳進黃河洗不清。”
歐陽淮煜冷笑:“那如今呢?你跪了這三日,可有人信你?”
“沒有。”
“這世道就是如此,夏知雪,你可明白。”
“如此。便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