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今天起,你這個侯府嫡小姐,就給我消失吧!從今往後,侯府嫡小姐,只有我夏知秋。”
說罷,她哈哈大笑著,出門而去,沈薇和夏成道也跟著退出去。
清冷偏殿的大門合上,關閉她所有光明和希望。
那幾個灰撲撲的奴僕搓著手,圍上來,夏知雪眼裡的光彩一點點消失,臉上回光返照的紅潤也一併消散。
生命消散前,她的目光一直盯著門縫外那絲明亮。
……
“父親,我親眼看到的,就是知雪失手打碎的硯臺。”
夏懷青面色不虞,看了眼夏知秋,“你真的看到了知雪打碎硯臺。”
在夏懷青冷凝的視線下,夏知秋頓時心虛,“我進來前聽到裡面有什麼打碎的聲音,推開門一看,就看到三妹妹在裡面……”
夏懷青便不再看她,視線轉到夏知雪身上,目光不是那麼冷淡。
“知雪,你說說,硯臺怎麼碎的?”
“啊……”
被叫了名字的夏知雪,茫然抬頭,看著眼前的夏懷青,雙目無神,看起來似是雲遊天外。
夏懷青頓時不悅,聲音重了幾分,“你自己說,硯臺是不是你打碎的?”
夏知雪蠕動了幾下唇,目光依然無神,卻是說話了。
“父親,我……我沒有打碎硯臺。”
聲音小小的,說罷低下頭,像是極為害怕。
夏知秋見狀,目光微閃,看向夏懷青,“父親,三妹妹肯定也是無心的,她這麼害怕,不願意承認也是有的。”
說罷,微微垂眸,卻小心地觀察著夏懷青的臉色。
夏懷青看著地上碎裂的硯臺,半晌無語。
三個人都沉默了,一時間,屋內極為靜謐,臨窗那顆桃樹上,麻雀嘰嘰喳喳叫個不停的聲音,極為悅耳。
在這沉悶的沉默裡,夏知雪盯著地面無神的眸子漸漸清明起來。
她明明自縊了的,可是一眨眼,她居然還活著,面前的場景,竟是一年前,她被誣賴打碎父親最心愛硯臺還抵死不承認、因此被重重責罰的時候。
看著腳面繡著碎花的裙襬,夏知雪唇角緩緩勾起一個笑容來。
她還活著,多好!那些害她的、辱她的,她全部都要討回來。
夏懷青心中漸漸有了計較,面色陰鬱,“知雪,你若是承認了,這會便輕罰。”
夏知雪緩緩抬頭,臉頰上滾下兩行清淚,“噗通”一聲,便跪在了夏懷青面前。
瞥到夏知秋驚訝的表情,她心中冷笑,前世她魯莽衝動,三言兩語便被挑的大發脾氣,那次被誣陷摔碎了硯臺,她吵鬧不休,就是不肯承認,怎麼看都是犯了錯害怕責罰不肯承認的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