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秋用手絹替他抹去臉上汗水:“王爺,我瞧著你也吃了這一段子藥了,病情雖說不曾加深,可也未見好轉,咱們不妨換個郎中?”
她也住在王府有些日子了,前幾日回侯府之時,父親母親還追問王爺身體。她與王爺婚期拖了也有這多日子,父親的意思是夜長夢多。
她又何嘗不知?只是王爺的身體她有目共睹,確是有問題的。
輕輕嘆口氣,夏知秋神色萎靡:“王爺,恕我多言,我到底是未出閣的女子,前幾日回侯府,父親還責怪我說,家中母親為我操心白了頭。”
“是我的錯,”歐陽淮煜咳嗽兩聲:“對不住你們侯府,都怪我這不中用的身體,偏偏這個時候得了病。”
夏知秋替他順氣:“王爺莫要著急,當心急壞了身子。”
“知秋,本王知曉你父親言下之意,只是我這身體一直未能痊癒,實在是無臉與你成親,你若是等不著……”
“王爺說什麼呢,我等。”夏知秋趕緊打斷歐陽淮煜的話,她心裡打定主意要做王妃,怎麼能半途而廢?
“你先下去,我一個人休息會。”歐陽淮煜打發她出去。
將手裡湯藥放下,夏知秋囑咐道:“王爺莫要忘記吃藥。”
歐陽淮煜閉著眼睛點點頭。
待夏知秋將門掩上,歐陽淮煜這才睜開眼睛。方才虛弱之態全然不見,眼底的疲倦也不知所蹤。
翻身起床,歐陽淮煜從床底下的暗格裡拿出一個青花瓷盆。
撈起一旁的湯藥,順手倒了進去。
“來人。”做完一切,歐陽淮煜揚聲叫來門外侯著的小廝。
“與以往一樣,到了。”門外小廝是他多年心腹,自然知道接下來如何處理。
等了半天,未有人走近,歐陽淮煜這才戒心大起,猛然坐起來,從內室往外看。
“王爺不用心驚,是我。”夏知雪雙手抱胸站在外室,眉毛輕挑:“王爺這是做什麼?我姐姐好心好意熬了湯藥與你服下,你竟不領情?還是想著我們侯府會加害與你不成?”
今日門外當值的人被夏知秋叫去尋新的郎中,因著她回房有事,便讓夏知雪在門外守著,沒成想剛到這兒沒多久,就被她撞破這等下作之事。
歐陽淮煜眉頭緊皺:“我自然不是那個意思,只是我嫌著藥性太苦,想著讓你姐姐再熬一副,夾些去哭之物罷了,妹妹可不要多想。”
“王爺真以為我是小孩子?看不透這裡面的彎彎繞繞?”
“如此,你想著怎麼樣?”索性破罐子破摔,歐陽淮煜靠在屏風邊上。
夏知雪想也沒想,脫口而出:“幫我引見你兄長。”
“夏知雪,你莫要太過分。”他氣極反笑:“我兄長是個等人,你也配見他?還是說,你想做我嫂嫂。”
夏知雪被嗆,也不惱:“自然不是,只是有些事情需要兄長幫忙,王爺,看在我也伺候你這麼多日的情分上,求你。”
“情分?”歐陽淮煜冷笑:“你與我,是有情?還是有分?既算有,又是何情?又是何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