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業註定是一場不歡而散的盛宴,而李慕南和李芊芊早就與我提前分別。
孫珂奕去了國外留學,我和姜小湯去了同一個城市。我聽說李慕南在離我很遠的北方城市。
四年,我夢裡不斷出現李芊芊當時頭髮凌亂抱著自己蹲在角落裡的樣子,也有李慕南看著我笑然後一把將我攬進懷裡的樣子,還有姜小湯,她在冰涼的湖水裡飄落的樣子。我常常夢醒後發現我的臉上、枕頭上溼了大片。然後,無法入眠。
上了大學後,我果斷拋棄了我的'飛機'買了一輛腳踏車。我發現其實騎腳踏車的感覺還不錯,雖然沒有'飛機'那麼威風。
其實我挺想念'飛機'的,它承載了一段我和孫珂奕一起瘋一起鬧的時光。
大一剛開始時孫珂奕常常會從國外打長途電話回來他說君子我今天在圖書館遇到了一個洋妞,可漂亮了。他說君子我學會了做義大利麵。他說君子我想家了。
後來就偶爾打,再後來就不打了。
孫珂奕每次打電話過來我的室友就會調侃“男朋友又打電話過來了”。
我不反駁,淡淡一笑,算作回答。
我喜歡去圖書館,這個習慣來源於李慕南,在圖書館我總會想起那段和他在一起的時光。騎著腳踏車從圖書館回宿舍,為了超近路我騎了一小段人行道,一個急轉彎,我前面突然出現的男生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我靠,碰瓷?我急剎車好像沒撞到他吧。
我放下腳踏車走上前,男生面色蒼白,輕閉的雙眼上睫毛如羽翼般停息在臉頰上。
醫院。
我坐在走廊上,低頭看著自己的白布鞋。一箇中年男子急匆匆的走過來,他穿著西裝,梳得整齊的髮絲有些散亂。
急診室的門開了,面色蒼白的少年坐在輪椅上被推了出來,他單薄得像一張白紙,細碎的劉海散落在額前。
中年男子上前推著蒼白的少年過來,醫院白色的燈光散在少年蒼白的臉上,他看著我,說“謝謝你”。
我扯出一個笑,說“不客氣”。
可能在椅子上坐久了,腿有些發麻,我艱難地站起來,說“沒什麼事的話我就走了”。
少年點點頭。
中年男子走上前一步,說“謝謝你救了我家少爺”,然後他遞上一張名片說“有什麼困難可以來找我”。
我接過,點點頭。
我第二次見到那個單薄的少年是在公共選修課上,他坐在離我不遠的位置,蒼白得我生怕他下一秒就倒下,還好中年男子就坐在他身旁衝著我點頭微笑。
校園的林蔭道上,我放慢了腳步。那個單薄的少年就站在我身後,他的聲音像他的人一樣脆弱卻很好聽,他說“你好,我叫宋緣安”。“緣安”我默唸著這兩個字。
我轉過身對他說“我叫許淇君”。
少年蒼白的臉上的笑容各外好看。我說“你應該多笑笑的”。
大學時的異地戀是很多人年輕時愛情的一大考驗。
我們宿舍就有一個這樣的姑娘,她天天叫著想男朋友,她男朋友又跟她吵架了,她男朋友又和其他女孩子出去玩了。
一開始宿舍的其他人還會安慰一下她,到後來就都懶得理她了。
有一天她突然拉著我說“淇君啊,跟我去火車站接個人唄”。
我正在洗頭,說“誰啊?”
她嬌羞地一笑,說“我男朋友”。
整個宿舍開始起鬨“你男朋友終於捨得來看你了?”
我頭髮都沒吹就被她拉出了宿舍,我說“陸夢,慢點吧,你男朋友又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