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女人在半空如吊死鬼般各種的不安。
“鐺鐺——鐺鐺——”
老式吊鐘敲響十二點的鐘聲報時,女人焦急憤怒的臉上出現了絕望。他們並沒有及時將鄭琪抓回來當做啟陣的餌食。
看著地下的光陣,女人一聲苦笑,難道要真的那樣?
真如命運所言?
看了一眼石座上開始出現崩塌跡象的程瑩,女人閉上了眼睛,從半空中落下,站在法陣中央。
“啟陣!”
族中巫祝曾經為她占卜過,她的命中是沒有這麼個孩子的,她也不能有孩子,否則二者只能存其一。她那麼的愛著她,卻不能時時刻刻的陪在她的身邊,所以從她一出生就要送去別的地方撫養,每年只能見那麼一兩次面……
“夫人,沒有餌食無法啟陣啊!”一個打手不明所以的看著女人道。
女人嚥下心中的哀慼,不捨的看著石座上的女兒,“我就是餌食!”
“這……”打手們瞪著眼睛震驚的看著女人,還有這種操作啊!除了執行主人命令,很少用到腦子思考的他們,一時間不知該如何自處。
一直在打手中未作聲的黑衣斗笠人忽然出聲道:“靈蘭,你不能這樣!”
“馬上出來,不然你會——”
“閉嘴!”女人對著黑衣斗笠人狠狠一揮手,表明其心意已決,多說無益。
“請十二位長老出來護法!”
“是。”
對於主人家的決定,奴隸打手們只能唯命是從,直接執行。至於這個決定的對錯,則不在他們的思考範圍內。
“南離,我站在這個位置就是餌食了,復活瑩瑩的後事就靠你了!”看著黑衣斗笠人站在原地半晌未動,女人別過頭無奈的說出這一句。許是之前那句命令太過冰冷無情,此刻女人的話語中不僅無奈,還添了絲許溫情。
黑衣斗笠人沒有答覆,被黑紗遮住的面顏誰也看不到他的表情。
在打手的邀請下,大廳的某處空間一個扭曲,十二個身穿白色紗衣,頭戴遮顏斗笠,一身銀器裝飾的老者從中徐徐而來。行至地面已亮起的陣法某處各自頓住腳步,幾乎同時將他們手裡奇怪的銀杖插在了身前的地板上。
原本光亮的法陣在十二位老者的加入後變得更亮,陡然乍起的銀光差點閃瞎狗眼。
站在地上的女人笑了,揚手掀開裙襬,不是光潔玉腿,亦不是之前看到的黑氣繚繞,而是一層一層如金字塔般摞起來的森白骷髏頭!
天花板上盤踞的黑色怪物似乎感覺到了什麼,不斷的扭曲著,蠕動著,顫抖著,然後朝著地上發亮的光陣吐出了一坨又一坨如餿食一般的詭異黑影。
在怪物吐出“餿食”的同時,無數股白色氣流從女人裙襬下的骷髏中飛射出,在空中與黑色“餿食”匯合,最後落在地上那亮起的一格一格的法陣中。原本綻放著銀光的法陣中陡然盪漾出一股股詭異的紅光。
混合在一起的詭異之物一落入法陣中便如一個發狂的精神病患者,不斷的自我拉扯,尖叫,咆哮,然後活生生的由一坨扯出了一個人形!
成人大小的人形!
一坨又一坨的“餿食”在法陣中形成姿勢詭異,體表被覆黑泥的“人”,原本還聖潔的銀光徹底變為令人膽寒的紅色。
佇立在石座上的程瑩緩慢的飛了起來,石座陡然裂開,無數骷髏頭滾落一地,在沾到地上光陣的瞬間紛紛化為齏粉,盪漾起一層陰森的白霧。無形的手將程瑩的裙襬牽起,原本堆疊在程瑩裙襬下的人頭紛紛飛了出來,落在紅色法陣中那些泥人身上。
七七四十九個閃爍的方格代表七七四十九個與程瑩同年同月同日同命格的女子。在人頭落在泥人身上那一霎那,漆黑的泥人竟然變成了一個個活生生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