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欲拎著裝滿湯的桶,快步走過去,看他原本炯炯有神的眼睛此時閃過興許乏累,爾後巡邏車裡又跳下來個幾個汗流浹背的陽剛男子。
“你這是剛出完任務嗎?”
短短几天,男人肩膀上的星槓又多了,揮手讓他們原地解散,從車裡取來毛巾擦完髮絲上的汗,瀟灑的一甩,“嗯,你在公園...溜達?”
“算是吧。”
杜雲騫剛歇下來幾分鐘,此時聽江欲含糊不清的回答,沉默不語,他剛從火災現場配合完火警,口乾舌燥的。
在車裡翻了半天全是空水瓶,昂著頭懸倒著瓶子喝那幾滴水,單手將瓶子擰扁了,卡著嗓子舒緩了幾聲,舔舐著嘴唇。
江欲拍了拍他被汗水浸溼的後背,他身上還帶著一股熱氣,小手來回晃著給他扇風,“渴了吧。”
瞧他那重度脫水的樣子,江欲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白了他一眼。
低眉看才七點半,他們現在離著那偏僻的小徑也就五分鐘的距離,估計總經理還沒到,去小販那給他買個水的時間還是有的。
芊手輕佻著桶往他懷裡送,”給,等會我啊。“
杜雲騫還在車下找平時備用的那箱水,看著突然被塞到懷裡的保溫桶,自然而熟練的擰開,豬骨香迎面撲來。
昂頭沿著桶邊直接一大口,迎著涼風內暖外澈,沁人心脾。
“這丫頭廚藝還真是了不得。”
蓮子的味道甘澀,與豬尾多出來的葷油味道很好的中和在一起,杜雲騫砸吧著嘴,摘了帽子和武裝背心悠閒自得的敲個二郎腿,將裡面的生薑挑出去。
這湯趁熱喝還挺清甜,尾骨骨肉分離,他第一次吃尾骨還意外的好吃。
軍隊時間緊任務重,吃飯的時間都是節省再節省的,頃刻間湯汁被席捲一滴不剩。
杜雲騫嗦著最後一塊骨頭,心裡納悶,老話講吃哪補哪,可豬尾巴是補哪的?
“阿姨,我要一瓶常溫的水。”
搖椅晃來晃去,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小販悠哉的看著報紙,連瞅都不瞅,“三塊,自己拿。”
江欲從一個不插電的冰櫃裡拿了瓶他們以前常喝的牌子,掃了碼低頭付款,快步往回走。
杜雲騫看她拿個水回來,貼心的將瓶蓋擰開,一隻手遞給他。
“師兄,水....”
“哦,謝了。”杜雲騫隨手把空桶放在椅子上,桶中空空如也的內壁發出微弱空蕩的回聲。
江欲一扭頭看過去,連忙彎腰抓起保溫桶,看著空桶,原本平靜的眸子瞬間湧起驚濤駭浪。
陰鷙的眼神宛如利刃射過去,“杜雲騫!我湯呢?”
杜雲騫臉不紅心不跳的拍了拍自己的鼓起來的肚皮,飆出一句英文,“delicious!”
“喝了?“
“喝了。”
江欲呆住了幾秒鐘,馬上反應過來,不顧他的疲憊,白皙的手臂揪起他的迷彩服用力往上提,惡狠狠的瞪著他罪惡的嘴巴,聲音陰森恐怖,“你給我吐出來!”
“都到肚子裡了,怎麼吐啊?”
杜雲騫不悅的皺起眉頭,不是她塞自己懷裡,讓他喝的嗎?
江欲煩悶的掐著腰,真是想衝著他的腹肌強硬的給上幾腳,讓他連同酸水把湯一起吐出來,“姓杜的,這湯又不是給你的,你亂吃什麼!”
杜雲騫感覺江欲神經了似的,也不知道是被她的話惱到了,還是尚未從火災現場的轟熱中緩過來,胸口莫名的燥熱。
他捋起袖子,單手就將江欲的爪子掰開往外一甩,“不就是一碗湯嗎?你至於嗎?”
“關鍵那是給我們總經理熬的!”
“總經理?”公司領導?這小丫頭什麼時候學會巴結上司這種陋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