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育課?那是什麼?”韓葵不解地問道,她從來沒有聽說過體育課這門課程。
在她的印象裡,學校的課程都很枯燥,名字也很死腦筋,比如《職業基礎知識掌握》,《職業素質與操守》,《體能強化訓練》和《職業技能要領實操守則:標配豪華版》。
體育課都沒聽說過?白御桐愣了一下,他感到有些納悶,“你……沒上過學?”
雨滴拍打著紅色花折傘的表面,世界在耳朵裡一下子嘲哳了起來,像是沙漏在計時。
韓葵用右手的手指抓緊了自己的左臂,紅色的指甲油在傘下反射出了昏暗的光澤。
“上過學,只不過我確實沒聽說過體育課這門課程,應該是現在加的吧?難怪我不知道。”
“額……”
白御桐忽然不說話了,他意識到這是自己一不小心將兩個世界的設定混為一談了——或許這個諾拉大陸上真的沒有體育課這門課程。
雖然兩個世界有許多共通之處,但仔細發現還是不一樣的,比如這個世界存在著源力這種神奇的東西,這種東西就好比大俠的內力,非常吊炸天。
“體育課是學什麼的?”韓葵繼續說道。
白御桐有意地抬高傘柄,露出了灰黑的天幕,他看著不斷滴落的雨絲,喃喃道,“全國中小學生第九套廣播體操七彩陽光……”
“什……麼?”韓葵現在奇怪的心情就好比一隻被關在籠子裡的公猴子向保育員小姐詮釋什麼是《關於人類種族繁衍的計劃生育規範書修正版》。
看到她非常納悶的表情後,白御桐才發現自己又說了一些很奇怪的話,他不禁撓了撓腦袋,“沒、沒什麼,別在意這些細節啦!”
韓葵把兩隻手搭到臀腰處,像是散佈的佛系少女,“我看得出來,你不是來看雨的吧,你其實是想知道章若楠去哪兒了,對麼?我猜你應該正在找那個色眯眯的校長吧。”
居然被她給猜到了!白御桐有些驚訝。
“你都知道啦?”白御桐沒有否認,他直到韓葵公佈真相的前一刻都還覺得自己把真實目的隱藏得挺好。
“很容易就能猜到呢,我可沒有以前那麼好騙了!”韓葵冷笑了一下。
她突然回想起了以前那個單純懵懂的自己,那時候她還是個躲在床角瑟瑟發抖的小姑娘。客人們很喜歡她,因為她年齡小,還是個可口的雛兒。相對的,老闆也很喜歡她,因為她是一件賺錢的好工具。
但她卻覺得自己什麼也不是,沒有自由何談人生?被枷鎖困住的孩子,是沒有資格追求幸福的,那兩個字眼自創造以來就很高貴,很稀有。
在那個陰暗的房間裡,小姑娘一共度過了七個月的傀儡人生,直到眼前這個男人的出現——在她眼裡,他就是一顆綴著黃金的太陽,光明但不刺眼。
男人教會了小姑娘做人不能太溫柔,牙齒最好要打磨得鋒利一些,這樣才能一口咬斷壞人的喉嚨。
他說“如果有人想要欺負你,你就必須把錘子使勁兒地往他臉上招呼,明白了嗎”。
她說“我明白,但我是個女孩”。
他說“這樣啊,那我允許你用粉色的錘子”。
從那過後,小姑娘的內心雖然依舊柔軟,但外殼卻變得十分堅固,這樣就沒有人能夠再次傷害她了,除了那個男人——這是她給他的權利。
“你知道她在哪兒,對嗎?”白御桐沒有注意到她語氣上的變化。
寂靜了兩秒之後,韓葵冷冷地說道,“是的,我知道。”
兩個人隔著傘柄對視了一眼,白御桐看不清韓葵的眼睛,因為她的鏡片有些反光……兩個人都約好了似的沉默著,像是在冷戰。
片刻之後,韓葵開口道,“她離開了。”
“她去哪兒了?回孃家啦?”白御桐傻乎乎地問道。
韓葵的俏臉上露出了幸災樂禍的表情,“應該是回牧師神殿了吧,反正孃家她是回不了了。”
原來是回去工作了啊,就是不知道她出來了這麼久,她老闆會不會扣她的薪水……白御桐想。
白御桐難得抓住了一次重點,“哦?她為什麼回不了孃家?”
韓葵似乎就在等他這句話,她裝模作樣地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有些幸災樂禍地說道,“因為她的孃家沒了唄,她沒告訴你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