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是美好的,一切是那樣的令人懷戀。聽完語蝶的敘說,姚朵被深深感染了。她對語蝶親切地說:
“語蝶姐,你發現自己換孕後,便偷偷去蘇莊找蘇炫。蘇炫聽說你懷孕後,很高興;還表示要與他父親商量提前籌辦婚事。之後,他吻了你,你又投入他的溫柔之鄉。這說明蘇炫那時是愛你的!你們的愛情很浪漫啊!”
“是很浪漫!朵兒妹妹,你知道偷吃禁果的滋味嗎?”說到這裡,語蝶平靜了許多,柔和了許多。少女的紅暈泛在臉上。
“我……我……我沒有偷吃過禁果,不……不……不知道什麼滋味!”姚朵的臉一下子紅了,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的吞吐。
“那種感覺,就像春風來了,積雪變薄了,雲雀歡聲不斷。陽光的觸角也變得柔軟了,冰河激情地崩裂,流水之聲悠然出現。嫩綠的草芽頂破沃土,犁牛在辛勤耕田。香花如朝霞一般,東一簇西一簇地點燃著山林。春天有聲有色地來了,醉人心田。”語蝶的描繪令人陶醉。
“好神奇啊!語蝶姐,聽你的描繪,你們還真是互相愛戀;而且,如膠似漆。對嗎?”姚朵從語蝶的描述中,能夠感受到他們在一起的幸福。
“對!之後,他便常常偷偷地來秀樓找我,我也有時偷偷地到蘇莊找他。這樣,持續了半月之餘。我總覺得很快就要過門,既然那麼神秘,那麼美好,我和他都那麼渴望,為何不能偷偷在一起?”語蝶說著自己的心思。
“你們偷偷在一起的日子,一定很快樂!”姚朵插著話。
“是啊!那段時光的確美好!可是慢慢地,他不再熱迷了,彷彿失蹤一樣。我正想著怎麼回事兒的時候。有一天,他突然找我,我以為他又要偷偷與我約會。沒想到他說提前的日子有忌諱,不能娶我,希望我把孩子打掉;而且給了我一包打胎藥!”語蝶的聲音顫抖著。
“這蘇炫變得也太快了吧?語蝶姐,你將孩子打掉了沒有?”姚朵憎恨蘇炫,但是對孩子很關心。
“我怎麼會親手殺死自己的孩子?而且那是我們愛情的結晶啊!”語蝶說到孩子,聲音是溫柔的。她的眼裡噙滿了淚水。
“後來呢?”姚朵追問著。可她沒有想到——孩子,已經觸動到了語蝶的最柔軟之處。
聽到姚朵的追問,語蝶沒有及時回答,而是站了起來,走到窗前。她不好意思讓姚朵看到自己流淚的樣子,而這眼淚,終究要掉的,止也止不住。她背對著姚朵,任眼淚流個不停;而且每次看到夕陽,她那顆受傷的心更是難以平復。
此時,雲霞映著落日,天邊酡紅如醉,襯托著漸深的暮色。晚風帶著夏日的涼爽,隨著暮色,層林浸染,倦鳥回家。一種說不出的悽楚,在語蝶心中油然升起。夕陽的影子投在秀樓前的草地上,撒下了一地淡淡的憂傷。
眼淚似乎流不動了。語蝶稍微平靜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用手帕拭乾眼淚,迴轉身來,一副氣憤的樣子。她對姚朵傷心地說:
“後來,我去蘇莊找蘇炫。莊門緊閉,他們不讓我進去。我多方打聽,才知道他去昆城為他母親請郎中治病,被郎中的女兒靈涓迷住了。不久,他託人到顧莊告知我父兄,非要退婚。”
“退婚?退掉了沒有?”姚朵想:這蘇炫的心,太狠了!
“我將實情告知父兄,他們很生氣,便帶著兵馬隨我一道去蘇莊討說法。蘇炫父子沒有出來,而是派郎中出來交涉。那郎中根本不是一般的人,與我交手的時候,我才發現他原來是武林高手。”語蝶的語氣裡含著對郎中的憤恨。
“郎中竟然是武林高手?”姚朵想:他的身份一定特殊。
“是的!郎中拿著兩個鐵錘,幾個來回將我打於馬下。若不是玉堂哥及時相救,我恐怕要死在他的鐵錘之下了。我們撤兵回到顧莊之後,我便——流產了。”語蝶的眼淚又流下來了。孩子的流產,就是她最大的心痛。
“流產了?太可惜了!蘇炫知道嗎?”姚朵的語氣滿是憐惜。
“蘇莊與顧莊從此成為仇家!彼此互不接納。他應該不知道;或者,他以為我心灰意冷,吃了打胎藥。”語蝶有些痛心。
“他還不知道啊!語蝶姐,難道這件事就此為止了?”姚朵小心地問道。
“怎麼會就此為止?我不甘心!郎中殺死了我的孩子,這個仇,一定要報。蘇炫負心於我,這個原因,我定要知道。那靈涓倒是哪一點比我好?讓他變得那麼快?他若有情於我,我自然放過他,讓他休了靈涓,娶我語蝶。他若心裡沒我,我便與他和靈涓同歸於盡。沒有蘇炫,活著沒意思。我們一同死去,心安了!仇也解了!”語蝶激憤不已。
“語蝶姐,為一個腌臢的男人,若是搭上自己的命,就不值得了!你還是保重自己要緊。”姚朵勸著。
“女人一旦失身於某個男人,便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了!自古這個道理,我想你也懂得。少康賢弟若是負了你,你會怎麼辦?”語蝶的問題很犀利,讓姚朵一時難以回答。
她只記得那次因為中了法術迷路,很晚回到房間。看到少康失去呼吸的樣子,她想到過活著還有什麼意義。她還記得寒洛川將她劫持的時候,她想到過跳海。當一個女人愛一個男人到骨髓的時候,死,對女人來說,是不足惜的!
想到這裡,姚朵便對語蝶輕柔地說:
“少康哥只是——親吻過我,沒有對我做過什麼。不過,他若是負了我,我可能就——活不下去了!”說到這裡,姚朵的眼圈紅了。
“少康賢弟是個君子!他不會負你的,放心吧!”語蝶安慰著姚朵。
“語蝶姐,那郎中殺死了你的孩子,你為何到現在不去報仇呢?”這是姚朵最想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