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豈會不知她太容易多想,放在工作上這是優點,放在婚姻裡,就是對夫妻關係的不信任,她不能打擾他,收好手機回酒店。
井希結束完聚餐,不想回酒店拿衣服,就近進了一家男裝店,從裡到外買了一套新西服,路過一家金店時,他進去挑了一套鉑金首飾,在金店門口攔下一輛計程車前往別墅。
井家別墅今日迎來井宏韜56歲壽辰,井太司如蘭早早便將別墅內外佈置得高階大氣,全套大紅色的裝飾彰顯得井家喜氣洋洋。
華麗的各式燈光明亮地打在各種紅色裝備上,瑰麗豪華的井家,讓井希忽有一絲不相容感。
滿目的紅光,刺得井希酒後益發頭暈。
他和母親的過去,連過年都鮮少這麼鋪張,他在母親身邊的那些年,他的衣服用品從來都是單調的黑白色,或冷色,他甚至連一個“紅”字都不敢提。
每逢重要節假日,看著電視機裡的各種慶祝晚會,別家家家團聚的喜樂,看在井希眼裡,只會加重恨意——某人,絕情到連一張寄託思念的合照都沒留下。
再一個轉眸,母親又是眼泛淚光。
小時候,母親還會假裝是被電視裡的小品演員的表演打動了。
那時的他不懂感情,不懂婚姻,不會安慰,沒有安慰。
因為他深切地明白,一切安慰的最後,他改變不了的現狀只會給母親徒增煩惱,還不如給母親遞上一杯熱牛奶,勸:“早些睡吧,睡著了就什麼都不想了。”
到他長大,要離開東城外出讀書了,母親才時隔18年首次對他說:“你現在成年了,也是時候該逐步懂得感情,瞭解感情,媽媽歡迎,期待,有天,你能帶回一個真心喜歡的女孩回來,把我們這個不完美的家,變得完美;
這些年,媽媽雖然都是一個人,但媽媽曾經有過那段刻骨銘心的感情,到現在也沒什麼遺憾的,真正的遺憾,是活到現在,沒有真正瞭解過愛情,媽媽現在,有你已知足。”
井希一想到媽媽,眼睛裡又不可抑制的氤氳了溼意。
司如蘭從二樓下來,才看到門口的他:“井希來了。”樓梯上,她看向他空曠的身後,“齊悅呢?”
井希沒心情應酬她,敷衍道:“齊悅有些公事,處理完了就過來,我們今晚睡哪兒?”
“我帶你去看看。”
司如蘭將他領到三樓的臥房區,開啟左手邊第一間。
寬闊敞亮的房間,全新到發亮的傢俱陳設,井希不免有些痛恨。
“井家修葺之初,宏韜就闢了這間房出來空著,空了十幾年了,到幾天前,他告訴你和你母親的事,要我把這間房整理出來我才知道,這是他專門為你準備的,就是為了有一天,你能回家。”司如蘭動之以情地想讓他看清楚這間房,和拉攏他的心意。
井希順著她細看,全新的配置,還為齊悅這個年齡階段的小女生特意準備了水晶、鮮花類的擺飾,比東城的新房更貴氣更華麗,只除了將大紅色變成了粉紅色。
可今天,他恰恰沒心情:“多謝阿姨費心了,只是今晚這間屋子還是留給齊悅和井瑤比較好,今晚爸爸請了宮耀來,我跟宮耀單獨聊聊,可能更合爸爸意,畢竟今晚的主題,是宮耀和井瑤。”
司如蘭當真是有些欣賞井希不喧賓奪主的懂事,笑道:“那今晚就拜託你好好幫瑤瑤觀察一下宮耀了。”
井希點頭淺笑:“我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