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唐坐在前往韓國的航班上,飛機起飛的那一刻,她大腦一片空白,所有細碎的回憶片段稍縱即逝,耳朵裡更是止不住的鳴叫。
最後一幕是她和唐勻安在某天傍晚去墓園裡看望唐阿姨,殘陽似血,整片天空美得不像話,兩人去花店挑選了幾枝康乃馨悉心擺放在唐阿姨面前,之後他們默默站在那兒許久都沒有說話。
“該告別的人都告別了,只有這兒最捨不得。”
廖唐摸了摸那張帶著溫柔笑意的照片,神情認真地低聲說著,“這一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回來。”
“是啊,”唐勻安頓了頓說:“我還想著帶你走,沒想到你卻要比我先離國。”
廖唐皺眉,沉思了一會兒:“也不知道阿姨會不會怪我們,一個都不留在她身邊。”
“她希望的是我們能夠成長,哪怕不在她的身邊。”
廖唐點點頭,朝四周看了一眼,樹木蔥鬱並籠罩著這整片土地,環境安寧優美,唐鶴找的是一個不會被任何人打擾的好地方,墓園各方面管理得井然有序。
唐勻安問:“我媽臨走前好像跟你說了一些話,好奇她會跟你說什麼?”
廖唐輕聲笑了笑:“不告訴你。”
“我猜,”唐勻安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她是說:“讓你有什麼困難就來找我,對嗎?因為我會把你當成親妹妹對待。”
廖唐看向他,一時失神,沒想到他猜到了這點,接著她恢復了平靜,說:“你猜對了一半。”
“那還有一半是什麼。”唐勻安側頭,面色安靜地凝視著她,希望能在她臉上找到一些答案,他想知道一些其他的事情,或許是因為那些話一定和廖唐息息相關。
“等到以後你就知道了。”
那個傍晚,他們的心情都很惆悵,站在那兒待了很久,也沒再開口講一句話,心裡想著陪唐阿姨多待一會兒。
訂了航班後,是唐勻安一人送她來的機場,唐鶴因為工作緣故給她打了一個電話,告訴她該去的公司地址和匯好錢的銀行卡密碼。的確,事實上她也沒有奢望他會來機場送她。
唐勻安欲言又止,廖唐在他眼裡雖然早熟,可不過也是一個十八歲沒到的小姑娘,他很難放心她一人在異國他鄉闖蕩,如果受了委屈誰能幫她討回來。
“我會常來看你。”唐勻安伸手碰了碰她的頭髮,說:“有什麼事就給我打電話,我立馬趕過去找你。”
廖唐說:“你照顧好自己就行了,不用操心我的事。我又不是那種嬌弱的小女生,況且我去公司是當練習生,又不是過去度假。”
唐勻安忍不住抱了她一下,就這一次,他想任性一次,拋開那些世俗倫理,直面自己的內心。
廖唐怔了怔,拍了他一下,說:“好了,我走啦。我今天偽裝得這麼好,可不能在機場被人發現。”說著指了指自己的口罩和頭頂上的漁夫帽。
唐勻安哭笑不得,緩慢鬆開了手。
“去吧,你的人生也該為熱愛的事重啟一下了。”
“唐勻安,祝福你我好運,期待下次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