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者明明都是同一個人,同一個意識,卻又各成一方,分工明確,才塑造了整個完整的自己。
冢無二的話並不是無的放矢,他自己也能有所感覺,自己性格發生了一些變化,引起了自己的警惕。
明明都是心裡是自願發生的行為,卻讓他忍不住開始懷疑自己,懷疑自我。所以他才會忽然這樣,就是想看看自己是不是真的被李玄風留下了什麼。
外界雖然只是一瞬間,但在靈內界之中月冬雪已經嚴格審視了自己的身體很久很久,但結果都是一無所有。
“是不是多心了?”靈府的後院,靈臺上盤坐的源靈面無表情的開口,聲音傳遍天地之間。
躺在床上的另一個月冬雪也睜開眼,皺眉說道:“但感覺上總是有些不適,這讓人很不舒服!”
“人都會變的,這事就罷了吧,即使真有什麼,現在也無能為力。”這道聲音來自於天空,同樣響徹天地,卻似乎是下了最終決策。床上的月冬雪驟然消失,靈臺上的源靈閉上眼,現實中的月冬雪也睜開眼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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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蹣跚的走向西方,黃昏之際,冢無二和範大也終於回來,同時還帶著許多人一起回來。
“都把院子打掃打掃,你們把牆整理乾淨,你們去把屋子翻新一下……”
聽著範大前前後後的指揮吩咐,月冬雪正想開門出去,冢無二就已經開門走了進來,並且扛著一大塊方形的東西。
見到月冬雪,冢無二把東西放到地上,一把掀開上面蓋著的圍布,露出了一塊精緻的牌匾,上面洋洋灑灑篆刻著三個打字————月滿樓。
“怎麼樣?這個名字不錯吧?”冢無二一手撐在牌匾上,一手叉腰,得意的向月冬雪炫耀。
“你又想幹什麼?”月冬雪不解發問。
“雖然只是玩玩,但是也要嚴謹一點,這不,名字我都取好了,以後就叫這名字,至於要做什麼……你不是喜歡殺人嘛,咱們就專門接殺人的活兒!”
八爺一直被某人遺忘在桌上,這時候聽到他的話,直接縮回殼裡,眼不見為淨。月冬雪則是十分無語,看冢無二這認真模樣,也不知道他那裡來的熱情。
“我沒興趣和你胡鬧!”月冬雪說道。
“呸……那可由不得你。”冢無二一口回絕,將牌匾靠在門後,大馬金刀的走到桌旁,拿起茶壺就往水裡灌。
一口氣喝了個夠,冢無二放下水壺,抬起袖子擦掉嘴角的水漬,繼續說道:“聽名字就知道這是以你的名字取的,以後你就是月滿樓的老大,我就是你的參謀,能不能打出一片天就看你的了。”
“而且我猜的沒錯的話,你心裡一直有著一個坎,很想做點什麼吧?但不管你想做什麼,孤軍奮戰和有一方勢力在手,兩者之間所能達到的效果也是天壤之別,這點你應該明白。”
“我不知道你經歷過什麼,但我沒有開玩笑,如果你不願我也不強求,但你捫心自問,你想不想有一天可以用雙手來決定自己的命運?我承認我幫你也有我自己的私心,但相信我,兄弟,人活著,除了自己誰都靠不住。”
聽完冢無二的話,月冬雪沉默了。
他說的沒錯,自己有一方勢力,確實比一個人要好很多。他一直都是求助於人,被別人牽著鼻子走,從未想過自己建立自己的勢力,發展自己的羽翼。
如今冢無二雖然胡鬧,但話語也不是不無道理,竟讓他心中升起了一絲期盼,以及這個年齡就本該存在的熱血。
“命運!”月冬雪心中不禁反覆思量著這個詞,他心中唯一想做的就是復仇,想要有機會再看親人一眼。但可以簡單就做到嗎?到那之後呢?他從沒有想過。
思襯了良久,月冬雪深呼吸一口氣,看向冢無二斬釘截鐵的說道: “人我來殺,其他的你來運作!”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冢無二嘴角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桌上的八爺也探出鳥頭,同樣有些意外的看了看月冬雪,不過更多的是對冢無二的佩服。
房間裡兩人的談話很簡短,只有一隻小龜為見證。
範大曾經做過很多美夢,但他永遠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竟然也會用另一種方式,成了自己所想做的那一種人。
畢竟……月滿樓這個名字,萬一以後真的可以響徹古陸呢?誰也說不清的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