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想在水岸城見識一下風土人情,但是一來就遇到這樣一出,月東雪拐了幾條街,就把冢無二甩掉了。
也沒有興趣繼續逗留的月東雪出了水岸城,便欲繼續北上,而正好城門有商隊招僱護衛還差一人,負責招僱的人正好向他提出了邀請,目的地正好是雲都,月東雪正好也加入了。
這麼多正好太巧,這麼些事都剛好,那自然沒有拒絕的理由,月東雪坐在迎花樓的馬車裡是這麼想的。
他當然不知道兩年前有人說了句話,也不知道毗鄰藏淵的一些城裡,有人已經在這兩年已經觀察過不少差不多的人了。
若不是在圖城那地方他欠了一座酒樓的人情,可能哪怕是迎花樓也要費很大力氣查起了。
在他看來,無論是何種目的,既然正巧,那就正好,一切都那麼有理有序,就像被安排好的劇本也無所謂,因為他知道自己想做的事只有一個。
所以哪怕這些日子商隊的馬車又過了幾座山,繞了幾個彎,月冬雪都一直在閉目養神中,都不在意。因為,遠行,這本來就是應該的事。
……
傍晚時分,一行人在一處峽谷之外停下,準備夜裡休整,第二天再繼續出發。
作為負責人的焦年得四處指揮安排下事宜,但是看著商隊最後的那輛馬車,他真的很不想看到那張臉。
他不明白為什麼東家會突然安排樓裡的女倌跟商隊同行,更不理解為什麼非要特意招那樣一個怪老頭子來做護衛,還特意在城門口臨時換了馬,等了那麼久,難道東家從一開始就知道他會願意加入商隊之中?
不過想歸想,作為負責人,自然不該在臉上有任何多餘的神情,所以哪怕有些不想看到那張戴著面具的面容,焦年也還是笑著走向馬車,輕敲幾下車門。
“先生,前方是墜雁峽,夜行太危險,今晚商隊準備在此休整,明天一早出發,先生可要下車歇息片刻?”
……
車廂內鴉雀無聲,沒有任何回答,彷彿早已空空如也。
這讓焦年不禁有些尷尬,正要說什麼,就見車廂門開啟,那個一身紅袍的“老人”拄著柺杖,帶著那張白銀面具就走了出來。
“有事再叫我!”
啞著嗓子丟下這句話,月東雪便沒有再管焦年的想法,走到遠處一塊石頭上坐了下來,看著天邊逐漸消失的那一抹黃昏,月東雪點了一隻草煙,人卻也唏噓起來。
所謂的仙人,原來只不過是懂得修行的凡夫俗子而已,世間那有什麼仙人,神仙只不過是普通人對修行者的美稱而已。
“就連這小小的商隊裡,都有幾名啟門境界的修行者保駕護航,東月鎮,真的是口井啊!”
月冬雪這樣想著。
想起自己曾經那些可笑的夢,月東雪心裡又添了幾分苦澀,彷彿又回到了那個熾熱的火爐旁,滿頭大汗的拉著風箱,一邊看著鐵匠父親勤奮的鍊鐵,偶爾再偷偷的看一眼瞅一眼院子裡曬太陽的酒鬼和他身前給他揉腿的美麗佳人。
“原來一個人在夢裡是可以這麼幸福的!”月東雪心緒萬千。
夕陽的餘暉無法穿過人的身體,只在身後留下一道滑稽的細長背影,長長的好似焦年心中那一串被良好涵養憋回去的髒話,讓他在安排別人的時候聲調也高了幾分。
紮營餵馬,生火做飯,幾十人的隊伍總是避免不了喧囂。
只不過不知道是大家都在忙手裡的事,還是刻意的去忽略了月東雪。
而月東雪也落得清靜,所以就連從車隊後方大搖大擺溜進林子里人也懶得管。
世間黑和白總是要分清的,所以座下的石頭也因為陽光的消失而變得涼了幾分,山那頭取而代之的,不知何時已經變成了一輪彎彎的月亮。
“你吃點嗎?”
“不餓!”
月冬雪沒有回頭,但是聽得到身後稍微有些急促的喘息聲,所以那怕不用回頭,也能想到身後少女的小臉上帶有幾分潮紅。
少女在月冬雪身邊坐下,手裡依舊還舉著一塊熱騰騰的發糕。
少女烏黑的眼珠不停的轉動,看著他的側臉,似乎有些好奇,所以繼續用她那孩童一般清細的聲音說道:
“我看您一直坐在這裡,是有什麼心事嗎?”
這次她把你換成了您,說話的同時順道把手使勁舉高了點,發糕遞得更近了些。
月冬雪自然明白她的意思,但是再不近人情,別人客氣請你吃東西都時候,也不該無視別人的好意。
“喜歡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