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徒兒的一切您俱已知曉,倘若您是徒兒,又該當如何?”
“小子,為師知道這些緣由正把你壓的難以喘息,唯有不斷提升方能得以安慰。但若將任何事都交由自己來扛,只怕還未完成便已先行垮下了。”
“可……”
“且聽為師說完……”林鎮嶽見其突然插嘴,並未有絲毫不滿,依然十分平靜的繼續說道:“現下魔怪四散藏匿於整個天雲大陸,雖未禍亂做惡,但定有驚天陰謀!而這也正是讓你得以喘息,從中歷練的絕佳時機,不得不說你小子當真是氣運極佳!”
言語雖是說的輕鬆,但不難聽出其所下決心!林鎮嶽此時更多的則是關心徒兒大道之路,無論如何也要讓之靜下心來,好好入世歷練一番!
莫輕羽聽罷,自然不難琢磨出師父真正用意。看著師父堅定的神色,心中雖有無數疑問,但終究壓在心裡。
“俗話說磨刀不誤砍柴工,你便如絕佳材質所鑄之兵,雖已成了些許形貌,但終究未有經過悉心淬鍊,而如今正是將你徹底打造成一柄除魔衛道之神兵的絕佳時機!只需暫且放下心中執念,靜下性子來歷練一番,待鋒芒畢露之時,定然武道通玄勢不可擋!”
隨著諸般說辭,滔滔不絕的湧入耳中,莫輕羽心中執念,也終於一點點的動搖了,只是卻還有些放不下的事情。林鎮嶽見徒兒這般模樣,不由停了下來稍待片刻,待其消化的差不多了,再次開口說道。
“為師知曉你心中堅守著對那女子的承諾,也知道你如此這般,不單單是為了兒女私情。更多則是讓這片大陸的人們,早日脫離魔怪的威脅與恐懼。可有些事卻是急不來的,倘若再這般下去,只怕還未肅清魔怪,你便已被心魔所控,迷失心性禍亂四方,如此以來豈不適得其反?若是……”
一番言語利害分明,一位尊師語重心長。不知不覺中莫輕羽只覺得靈臺一片清明,往昔腦海中經常出現的雜念也逐漸消散,似乎在這一刻心境得到了質一般的突變!
“師父!徒兒明白了!明兒一早徒兒便出谷入世,磨礪心境穩固階位!待到歸來之時,定不負師父所望所託!”
“嗯!甚好甚好!正好藉此歷練之機,也能與你那牽掛相思之人好好聚聚,哈哈哈……”
聽聞徒兒這番回答,林鎮嶽也總算放下心來,當即將其安慰,並說了些開心的事。可是看到其神色之中似乎還有落寞,心中難免生出一絲悲涼,不過最終只能化作無奈輕嘆。
就連莫輕羽都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麼了,為何聽聞師父所言,想到很快就可以見到那牽掛的可心人,卻還是開心不起來,彷彿有什麼東西壓在胸口,快要喘不過氣來了。自己分明已然頓悟,為何還會如此這般?
至於如何回到住處,已經全然不記得的了,只知道自己昏昏沉沉,腦中思量無數但卻亂七八糟,仿若一團亂麻如何理也理不清楚。
次日清晨,依然是那首峰之下,依然是昨夜的師徒二人,相對而視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麼,似乎都在等著彼此先行開口。
“本想待你習得那靈槍三式之後再行離去,但又恐你在谷中之重修煉,而無心境之進,致使心魔愈發根深,這才迫使你早早離谷!”
“師父苦心,徒兒怎會不知?”雖然只相處了短短三個月,但在這分離時刻,莫輕羽卻是百般不捨,鼻子一酸眼眶便已通紅,強忍悲傷的說道:“還望師父多多保重身體,等、等著徒兒揚名天下的訊息!”
二人雖有千言萬語,但卻又不知如何言說,直到莫輕羽轉身抬腳離去之時,林鎮嶽才猶豫不決的將其喊住,並從胸前衣衫取出一塊鐵牌。
“其內含有靈槍三式心訣……”說完之後卻不知該再說些什麼,稍怔了片刻之後,又拿出一塊鐵牌繼續道:“這個你也收好,若有解決不了的麻煩,儘管以此槍牌向鳴槍谷弟子尋求幫助。”
“謝師父!徒兒此行只為穩固心境,定然不會有所禍患。先前給師父惹了許多麻煩,也讓您為之煩心了,離去的這段時間,也正好讓師父輕鬆一番,嘿嘿……”
“哈哈,何來麻煩之說,你是我林鎮嶽的徒兒,即便是把這天戳個窟窿,本將也甘願為你堵上!”
莫輕羽聞言,再也忍不住眼眶淚水,隨著一聲輕嗯,連忙轉身大步離去。因為害怕再多待上片刻,會真的控制不住自己。
目送著轉身離去的徒兒,林鎮嶽心中不知為何覺得空落落的,直到其背影徹底消失在視線中,仍然不捨移開目光。
“將軍,是不捨嗎?”直到此時藏身於暗處的蒼梧方才現身,來到林鎮嶽身旁,看其此刻這般神情失落,自己反倒十分欣慰,心情也隨之大好,竟破天荒的開起了玩笑。
“哈哈……說真的,自從與這小子有了師徒關係後,就沒少為之煩心。不是言語輕浮,便是想法古怪稀奇所行天馬行空,惹得本將諸多不快。”言語雖是牢騷,但卻不知不覺中露出幾分歡笑。
“可蒼梧觀將軍並沒有言語中的那般不快,恰恰相反還顯得十分歡喜才是,哈哈。”
“哈哈,知本將者蒼梧也,明本將者亦是蒼梧也!”
兩人雖是相交數百年,但平日大多隻是公務要事,像此刻這般開懷暢談,一隻手都可以數的過來。
隨著時間一點點流逝,莫輕羽的狀態也逐漸恢復了過來,將先前的憂愁默默淡忘。抬起右手看著腕處那一縷青絲,臉上溫柔情不自禁中便浮現了出來,腳步也不由加快了許多,向著來時的路快速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