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陸的記憶裡,大姐白楊是那種敢穿著裙子爬樹,拎著磚頭追狗,上大學時經常被人誇獎“這姑娘真漢子”的型別,除了身份證上的性別是女之外,女人該有的矜持、嬌羞以及小鳥依人通通都跟她扯不上關係,連點邊都不沾的那種,就連名字都那麼高大偉岸。
看著鄭方宇一手五折褲襠,一手扶牆,內八字站在那一臉痛苦,白陸也不禁哆嗦了一下,就那一下,他彷彿聽到了某種球狀物破碎的聲音,不禁想問一下,這還能用嗎?甚至在一瞬間還生出了寫一本辟邪劍譜的想法。
“姐,冷靜!”白陸從身後抱住白楊,就這,白楊還連蹦帶跳掙扎著在那伸腿,這要是再讓她來一腳,鄭方宇搞不好真得廢了。
白陸不怕打架,上輩子也好,這輩子也罷,上學的時候也不是怕打架的人,但隨著年齡的增加,打架這種事能不參與就不參與,畢竟輸贏的後果都不怎麼好。
“放開我。”白楊掙扎著喊。“老子今天不讓他雞飛蛋打,老子把名字倒過來寫。”
“誰呀,你們是誰呀?”之前在路過健身房看到的那個女人也從裡面出來了,白陸一看當場就好傢伙,在健身房的時候這女人還是化著妝呢,這會卸了妝,起碼得五十多了,姓鄭的是怎麼下得去嘴的?難道對淤泥蚌有什麼特殊的愛好?還是說去小日子那邊留過學,就好這一口新鮮的帶腥味的生魚片?
“方宇你怎麼了?”女人見鄭方宇一臉痛苦地捂著褲襠,再看白楊那架勢,頓時大叫起來。“你們是誰?怎麼打人呢?保安,保安……報警。”
五星級酒店可不是光掛上星星就叫五星級,該有的配套設施和服務一樣也不差,每個樓層都配有保潔、服務員和保安。
女人的聲音像裝了擴音器似的,在靜謐的樓道中有著異常強烈的穿透力,保安很難聽不見。
保安是個身材高大壯碩的男人,三十歲左右,跑過來一看情況,心中頓時瞭然。
活久見嘛,只要活得久了,什麼稀奇古怪狗屁倒灶的事都能碰見,在酒店上班久了,各種只存在於影視劇作品中的事也能經常碰見,像原配帶著一群人來抓小三啊,還有女人跟同事出軌被老公堵在房間裡啊,這種事屢見不鮮,所以保安一眼就看出是怎麼回事了。不就是孔雀男傍富婆,被女朋友找上門了嗎,見怪不怪。
但身為保安,他不得不管,而且兩邊還都不能得罪,只能擋在中間:“冷靜一下,大家都冷靜一下。”
“報警,報警啊,他們打人。”女人尖叫著,還不忘關心鄭方宇。“方宇你沒事吧?方宇?方宇你說句話啊。”
保安也不猶豫,直接掏出手機報警,在入職前就培訓過,遇到客人要報警,那不管什麼狀況,不要扯那些有的沒的,也不要說顧忌酒店聲譽,直接報警就行了。
白楊這會倒是冷靜下來了,倒不是想開了,就是被白陸給勒的肋骨有點疼,可白陸也不敢鬆手啊,就看白楊那眼神,就跟看見兔子的獵犬似的,白陸擔心只要他一鬆手,白楊就上去咬人了。
“放開吧,我又不是你媳婦,你老抱著我幹什麼?”白楊拿腳後跟踢了踢白陸小腿。
“姐啊,你保證不再動手!”
“我保證。”
“我不信。”
“你作死呢是吧?”說完又用腳後跟踢白陸小腿。這一腳勁兒還挺大,正好踢在白陸迎面骨上,疼得白陸差點蹦起來。
……
警察來得很快,見警察來了,白陸才鬆開白楊,動什麼手嘛,現在都什麼年代了,拼的是腦子,要是不攔著大姐,她這不是去給人當貴人麼。
“怎麼回事?誰報得警?”警察詢問。
“我報的。”保安舉手。“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但是顧客要求報警。”
“警察警察,他們打人。”女人衝過來,拉著警察就瞎指揮。“你們趕緊抓人,然後叫個救護車,你看把人打的。”
“女士你別激動,先鬆開我。”警察掙脫了女人的手,看了看鄭方宇,這會倒是緩過來點,最起碼臉色不是那麼難看了,但站那還得扶著牆,習慣性的外八字夾緊。
不管是誰報得警,當事人就在現場,警察也是要再詢問當事人的,鄭方宇吭吭哧哧半天,最後說他不追究了。
“別讓我再看見你。”白楊指了指鄭方宇,又對那女人說道:“年紀比我媽都大了,長點心吧。”說完就招呼白陸走。
“就這麼走了?”電梯裡,白陸有些納悶,大半夜的坐飛機跑過來,就為了踢個蛋?
“你不攔著我,我生撕了他。”白楊冷哼一聲。“大半夜的我怎麼走?我坐的是最後一班飛機,去,給你我身份證,下去給我開個房去。”
“為什麼是我?”
“這是五星級酒店,我賺點錢容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