鯉魚燉豆腐的香氣四處飄散,引得其他釣魚佬們紛紛側目,有心想過來蹭頓熱乎飯,但又不好意思,畢竟離得那麼遠,不像他旁邊那個,這會過去套近乎有蹭飯的嫌疑……也別嫌疑了,這會過去搭話明顯就是去蹭飯的……喲喲喲,他們還有啤酒,可真氣人啊。
開飯的時候都七點多了,天色有些暗,白陸從車裡拿出個小吊燈,雖然只有五瓦,但也夠亮了。
“哎喲,你這傢伙式夠全的啊。”喬國慶過去看了看:“這東西你也有啊?”
“上回出去玩朋友給弄的,我就拿回來放車上了。”
“五瓦的?”喬國慶看了看燈座的標籤。“還是電池供電,那也用不了多長時間啊。”
“手摳裡有充電線啊。”白陸說。“沒電了就插車上充電。”
現在亮光是有了,但蚊蟲也來了,吊燈一亮,旁邊頓時就圍滿個小蟲,喬國慶一拍腦門:“我這記性啊,出門的時候還想著說買花露水,一出門就給忘了。”
“你們沒帶啊?”喬文說。“我那有,等我下,我給你們拿去。”
喬文不只帶了花露水,還帶了風油精,電蚊香,甚至還有驅蚊噴霧,可以說是準備得相當齊全了。
夜晚的湖邊還是有些涼的,白陸就穿了個半袖,微風一吹,起了一胳膊雞皮疙瘩。
“你這孩子,跟你說夜釣,你也不穿件長袖衣服。”喬國慶見白陸哆嗦了一下,把自己的外套脫了下來。“你穿我的吧。”
“別啊,我穿了你穿啥啊?”
“我這裡面還有線衫呢。”喬國慶指了指自己。“我跟你說啊,你現在年輕,可得好好保養,春捂秋凍知道不?咱們這地方,到了六月中旬氣溫才能徹底穩定,這時候穿半袖還有點早,怎麼都得穿個外套,不然等你到我這個年紀,就得跟我現在一樣了,快六月份了還沒脫線衫秋褲呢。”
……
一直不上魚讓白陸有些犯困,都快十一點了,平時這個時候白陸已經睡下了,忽然上了一條魚,一下就精神了,廢了半天勁把魚拉出水,是一條鰱魚,還不小,得有個五六斤。
彷彿老天爺故意逗白陸玩似的,上了一條魚後又沒動靜了,一直到快兩點,白陸實在是熬不住了,坐在那都差點睡著了。
“困了啊?”喬國慶見白陸坐那直點頭。“困了就別硬堅持了,掉水裡可麻煩了,去車上睡會吧。”
“嗯,實在堅持不住了。”白陸把竿子收好,把外套還給喬國慶,上車把座椅放倒,準備睡覺。
車裡一點都不涼,連暖風也不用打,白陸幾乎躺下就睡著了,等再睜眼的時候天都亮了,頭昏昏沉沉的,身上一點勁兒都沒有,鼻子還有些堵。
完了,還感冒了。
白陸下了車,軟著腿走到喬國慶身邊,看著掉了一夜魚還神采奕奕的喬國慶說:“叔,我好像感冒了。”
“感冒了?”喬國慶騰出一隻手摸了摸白陸的額頭。“哎喲,都熱成這樣了,趕緊的,我送你去醫院。”
喬國慶連忙收拾東西,喬文也幫著收拾,白陸買的那些東西也胡亂的往後備箱裡一堆,魚也不要了,開上車就走。
平時不熬夜,這熬了一次夜,在湖邊又讓風一吹,白陸那一身肌肉也沒抗住感冒,本來就暈乎乎的,車一晃就更暈了,眼皮子又酸又困,隨著車的搖晃就迷糊過去了。
等再醒來的時候,人已經在醫院病房裡躺著了,喬小喬坐在一邊看手機,聽見白陸有動靜,見白陸醒了,連忙放下手機過來摸了摸白陸的腦袋:“退燒了,渴不渴啊?”
“嘴裡發苦。”白陸嗓子也啞了。“你幫我買瓶飲料唄。”
“感冒喝什麼飲料,喝水啊。”喬小喬拿起床頭櫃上的保溫壺給白陸倒水。“裡面加了羅漢果、金銀花、菊花和冰糖。”先喝了一口試了試水溫,才倒了一杯遞給白陸。
看著白陸喝完水,喬小喬又問:“餓嗎?想吃東西嗎?”
“沒啥胃口。”白陸搖搖頭。“幾點了?”
“一點半。”見白陸沒事,喬小喬抱怨道。“我爸也真是的,沒事叫你去釣什麼魚啊,魚沒釣上來,人還病了,你知道你到醫院都燒到多少度了嗎?快四十度了,人都燒暈了。”
白陸辯解:“我那是困得睡著了,再說了,我釣上魚了,五六斤的大鰱魚呢。”
“還想著魚呢。”喬小喬氣得白了白陸一眼。“去釣魚也不知道多穿點衣服,渾身肌肉塊都扛不住風寒,你那點肌肉能管什麼用?我爸也是,也不說看著你點,一個人釣得倒是開心。”
“跟你爸沒關係啊。”白陸笑了笑,說。“你別回去再跟你爸說這事了……我咋還在病房呢?誰給我辦的住院啊?”
發燒而已,在急診病房輸個液,退了燒就能回家養著了,辦個住院多麻煩啊。
“我給你辦的。”喬小喬氣呼呼的說。“人叫都叫不醒,不讓你住院讓你住哪?看你以後還作不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