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下落敗的李舒胸口處有一道驚心動魄的傷口,鮮血流淌不止,並且有絲絲殘留的強大劍氣不斷破壞他的肌體。
他想要調動靈氣運轉功法磨滅劍氣,卻怎麼都不能徹底抹除,劍氣彷彿生於無物,自血肉中橫生。
一線間已經收入劍鞘,楚希清居高臨下,俯瞰臺下盤坐掙扎的李舒,像極了一戰之前李舒與臺下眾人的樣子。
楚希清心念一動,數道纖細的劍氣從傷口處鑽出,再次牽動傷口,引得李舒倒吸一口涼氣。
“這少年還是養靈後期吧,李舒在養靈巔峰時便能打敗玄臺初期,而這少年竟能戰敗李舒,太過驚人!”臺下有人驚歎道。
李舒傷口處血已經止住,臺上那個少年抱拳道:“承讓!”他臉色難看,深深看了一眼,然後捂著傷口頭也不回的離去。
勝者總是有人在歡呼,而敗者離去的背影不甘而落寞。
初步檢驗了一番成果,他暗自思量,出鞘第一劍,玄臺初期若是沒有什麼特殊手段大機率擋不住,更不談養靈後期和巔峰了。對於堪堪摸到門檻的劍道能有這般成果,他十分滿意了。
拍拍手,打算回去繼續參悟,這次御劍出行純屬是個意外,是他在參悟時心中升起一股睥睨天下的感覺,讓他久久無法平靜,最終御劍而起,宣洩那無敵劍意。
眼看著楚希清躍下臺子,眾人驚訝,不解道:“少年,陳墨,你難道不守擂嗎?依你的實力,應該還能賺一大筆靈錢。”
楚希清猶豫道:“現在有多少靈錢?”
這一處鬥法場的負責人早就派人盯著,此時聽到楚希清發問,立馬派人回道:“現在您若是離去可以拿到四百多塊靈錢。”
四百多塊靈錢,倒也不少了,這鬥法場確實是個來錢的好路子,但楚希清不會生出來這裡拋頭露面的想法,因為他那錢袋子裡至少存有數十萬靈錢,讓他走在街道上都有了底氣。
不過嘛,誰還會嫌錢多呢?
於是楚希清領走這四百多靈錢,將一線間拋到空中,腳尖輕點,一躍而起,迎風而立。
從他如今御劍飛行的速度便能初步領略一劍霜寒十四洲的風景,曾在書上見過記載縮地成寸的大神通,不知與御劍巔峰速度相比如何。
經過那日遭遇鬼怪的路,他忽然有感,低頭看了看,一眼便看見那個將他帶入那條莫名巷子的老伯,那老伯正垂著腦袋慢悠悠的走著。
楚希清找了條巷子落地,疾行而出,走到那老伯身後,突然出聲道:“前輩是妖?”
那老伯回過頭,認清眼前少年,嘖嘖道:“小子,走路都沒聲,嚇死個人。”
楚希清接著道:“那日前輩意欲何為?”
那老伯揉了揉下巴,笑道:“倒也沒啥,就是我們一群妖魔對你這個第一位成功闖入大周京城的人好奇而已,咯,就這個婆娘提議的。”
話音剛落,楚希清面前突然長髮垂落,一個倒過來的臉色煞白的女人腦袋隱在長髮中,笑吟吟的盯著他。
楚希清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向後退去,手中一線間險些出鞘,那女鬼嬌嗔一句:“小子,怎麼每次見到姐姐都想動手,就這麼忍不住嗎?”
說著那女鬼完全出現,正是那日在誤入一處亂葬崗後見到的腦袋掉了的女鬼。細看下來,這女鬼其實長相不錯,並且體態豐腴。
楚希清嚥了咽口水,緩過神來,對於練氣士之類的存在,他心中能接受,但對於“鬼魂”,他還是有些不敢置信。
“冒犯前輩了。”楚希清作揖道,但他心中吐槽,你每次這麼嚇人,讓我怎麼不動手?
女鬼笑道:“小子,原諒你了,此前嚇你也是我不對,要不要去姐姐那兒坐會,補償補償你?”
想起那處亂葬崗,楚希清頭皮發麻,連忙拒絕,女鬼似乎看出他的顧慮,解釋道:“那天的場景是我們故意營造出來的,實際上山清水秀,半點不比大周山河景色差,再說靈氣充沛,利於修行。”
那老伯也說道:“去看看吧,小子,能被我們邀請進入那片地界,你可是頭一個。”
楚希清猶豫一會,想來他們也沒必要加害於自己,何況經過這幾次事情,他猜測國師能夠感知到京城之中事情,於是他點點頭笑道:“那便恭敬不如從命。”
老伯名為黃錢,女鬼叫白璐,兩位算是那片名為失落地的妖魔鬼怪專屬地帶巨頭。他們帶著楚希清進入一處巷子,接著女鬼白璐手指翻飛,巷子盡頭便出現一道門戶。
一人一妖一鬼接連踏入,剛進入那片地界,楚希清便感受到充沛濃郁的靈氣,只需稍加煉化便是精純靈氣,並且有一股萃然陰氣。
山川秀麗,天空澄澈,一輪太陽高懸於天,不知與外界是否為同一個。
有許多飄在空中或在修煉或在做事的“人”,雖然看上去很像人,但楚希清知道他們是鬼。
一個看上去只有八九歲的小女鬼飄來,穿著比她“身體”還大的白衣,袖子垂到地上,滿臉笑意,她微微行禮,笑道:“白大人,黃大人,您們回來了。”接著她看到楚希清,疑惑道:“咦?活人欸,這是誰?”
小女鬼給楚希清的感覺很正常,即便知道她是鬼,但卻沒有排斥的心理,甚至覺得她有些……可愛,楚希清笑道:“我叫陳墨,來做客的。”
“真稀奇,第一次聽說有人來做客,姐妹們,快來看看!”小女鬼盯著楚希清不停打量,然後笑著呼喚自己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