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初,月隱星退。
池翌九精神抖擻的走出煉器室,莫名其妙的沒直接去找司荼,反倒上湖邊溜達了一圈。
浮臨在其靠近的瞬間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他看著池翌九容光煥發的走來,氣得有些牙癢癢。
這爺是閒得慌嗎,沒事兒與小司荼多親近親近不好嗎,怎麼一會兒來一趟一會兒來一趟的。好不容易打個盹兒,還沒眯痛快呢,他倒好,又來了。
見人走到近前,浮臨偷摸看了一眼。
誒,不對啊。這煞神今日心情這麼好嗎?這還是頭一回見他笑得如此真真切切的無害。
難不成是昨夜與小司荼…
想到這兒浮臨猛的搖了搖頭,那丫頭千歲宴還未過呢。池翌九即便孤身一人久了,也不至於這般不分輕重,到底是什麼事能讓他這麼開心?
他戰略性的先揚起個笑容,諂媚道“您早啊,昨夜歇得可好?”
池翌九一整夜都耗在了煉器室,聞言板起了臉色,語重心長道“修者都似你這般懶散的話,倒不如早些挖個坑將自己埋了。你說說你,成天除了睡覺還有什麼。”
“您說的是,我平時是疏於修煉了,得改。”
浮臨很驚訝池翌九今日這莫名其妙的一出,要說成天睡大覺的,那天底下哪個修者也比不過這煞神啊。
不過他也摸清了些對方的脾性,凡事早些將錯攬下,一準兒能少受些磋磨。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池翌九接下來並未說些什麼重話,而且還特別和藹可親的道“女子衣衫也不是那麼難煉製,你若想學可以來找我請教。”
說罷,人揚長而去。
浮臨眼珠都快瞪出來了,這煞神一大清早的過來溜達一圈,就為了顯擺他能煉製女子衣衫?自己一個大男人學什麼不好,做什麼非要去跟他請教這玩意兒…
浮臨嗤了口氣,半伏下身子準備趴下繼續打瞌睡。可一想到池翌九總冷不丁的冒出來,他趴也不是,起也不是。遙遙望了望池翌九離去的方向,浮臨甩了甩尾巴直接穩當的趴下。
去了寢殿,有小司荼在他應當不會這麼快出來吧?
寢殿內,司荼一直用被子蒙著頭對著傀儡說悄悄話。月笙沒有意識,但司荼知曉她是活著的,正好是個合適的傾聽者。
池翌九的樣子在腦中怎麼都甩不掉,若是再不找人說說話,她恐怕早就羞得昏厥過去了。
咚咚…
門外響起敲門聲。
司荼忙將腦袋探出被窩,發現攝光陣已經熄滅,顯然已經是白日了。
在被窩悶了一夜,她的頭髮亂糟糟的蒙在臉上,不過也難掩她眼中的笑意。
池大哥來了!
司荼想到昨夜自己的胡思亂想,笑容又飛快褪下。她搓了搓自己的臉,無聲道“司荼啊司荼,你還小,不可貪戀美色。”
她心中這樣想著,手上動作卻是飛快整理著頭髮,凝個水鏡看看沒什麼不妥後才清了清嗓子道“我醒了,你進來吧。”
門無聲開啟,司荼聽到了腳步聲,一步…兩步…彷彿踏在她的心上,讓她的心隨著步伐聲一下一下跳動。
轉過屏風,池翌九彷彿是沐光而來,點亮了司荼沉寂在黑暗中一夜的眼眸。
她斜靠在床頭,就那麼定定的看著池翌九越來越近,滿眼都是他。
司荼幾乎快要撐不住了,她好想原地打滾,可是身上沒有力氣。不過也還好身上沒有力氣,否則自己就要在池翌九面前丟人現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