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一聲震耳欲聾的鼓響自遠處傳來,聲勢之大嚇得一些膽小的學子差點兒從傀儡鳥背上跌落下去。
司荼準備回答龍靈兒的話也卡在了喉嚨裡,這鼓聲怎的有些熟悉?
眾人聽到這聲鼓響後不由自主望向了聲音的源頭,是靈殊臺那方。
龍靈兒嬌嗔道“為何突然擂鼓,嚇死我了…”
鼓聲還在繼續,一下下彷彿擊在諸位學子的心上。方才還嬉笑的人一下就變了神色,就連龍靈兒這般活潑的人望著靈殊臺的方向神色都無比肅穆。
司荼聽著這一聲聲鼓響,一下便想起來了。這是戰鼓聲,在幻境試煉的域外戰場上,這樣的鼓聲就沒有消失過。
她望著靈殊臺那方,心中伴隨著鼓聲熱血沸騰。她彷彿又站在了幻境中那片一望無際的空間中,身旁是一個個英勇衝鋒的同伴。此刻司荼的心底陡然升起一股戰意,似要將那些魔族一個個親手斬落心頭才痛快。
便在她要動手的剎那,鼓聲戛然而止。一道如洪鐘的聲音從遠處傳來,道“巳末已到,請諸子登靈殊臺。”
傀儡鳥聞聲便動,託著身上學子撲稜著翅膀不斷接近那最大的浮空山。
司荼回神之時傀儡鳥已飛出一段距離,她拍了拍自己的腦門兒,心道:不是吧,就一眨眼的功夫一個時辰便過了?方才嬌嬌抱怨來得太早的話語似乎還在耳邊還沒散呢。
她方才沉浸與戰場之上,只覺得才過了一眨眼的功夫,這會兒竟已到了巳末。學府果真不一般,竟能以鼓聲讓學子無知無覺過了一個時辰,若將此道用於戰鬥怕是沒有人能防得住。
傀儡鳥飛行的方向是在朝靈殊臺靠近,可飛行的路徑忽上忽下,時而迂迴婉轉,並不在一條直線上。司荼能隱隱感覺到擦身而過的位置佈滿了強大的陣法,那種無形的危險之意時不時便會讓她汗毛倒豎,只敢轉動兩隻眼睛,身體僵得像快石頭。
不止她是如此,其他學子也沒有好到哪兒去,哪個不是臉色煞白身形僵硬。
靈殊臺是祭奠英靈之地,乃學府禁地。其四周陣法全數出自學府歷屆長老之手,若是沒有通行令牌,便是長老之中任意一人擅闖都不能全身而退。這些學子有這樣的反應也實屬平常,見怪不怪了。
傀儡鳥繞了幾圈,盤旋在浮空山外不再前進。不多時,一道金橋從浮空山上延伸至傀儡鳥處,隨之而來的還有兩名十分清秀的童子。
兩童子一左一右分立於金橋之上,他們身上的衣袍與學子的不一樣,並非是純白或是純黑色。二人皆穿著一身鎏金寶衣,金光閃閃的看起來十分耀眼奪目。
司荼是不敢小瞧這些童子的,雖然長得十分可愛,可說不準人家實際的年齡能到自己父君那一輩。想想隋蠻長老身邊的童子便知道了,人不可貌相啊。
面對突然出現的兩名童子,二百學子皆是安靜如雞。一方面不知要如何行動,一方面又擔心出言發問會壞了規矩。
好在童子在金橋到了學子們近前時,微微點了下頭,異口同聲道“靈殊臺不得喧譁,不得嬉鬧,不得濫用術法…”
一連說了好幾十個不得,驚掉了眾人的下巴,恐怕有生以來都不會碰到比這規矩還嚴苛的時候了。
不過沒人會反駁,他們都知道這靈殊臺上對於星域有著何等意義。
兩名童子各自伸出一隻手,做出一個請的動作,齊聲道“洗盡濁氣過金橋後便可登靈殊臺,途中切莫壞了規矩。”
金橋一次只能容兩人並行,眾人也自覺排成了兩行。
司荼隨著隊伍一步步移動到金橋之上,與她一同登上金橋的人是個女子,她並不熟識。傀儡鳥飛到此處之時便無人再敢動作,是以她與嬌嬌和月笙並未挨在一起。
經過兩名童子身側之時,只見二人各自對打出一道靈光。靈光分別落於司荼還有另一個女子身上,一股暖洋洋的感覺包裹了司荼的元神。暖意持續了剎那,隨後便沒了動靜。
兩名童子不約而同將目光投向司荼,這小丫頭元神竟如此乾淨,連半點汙濁都不曾有。
司荼被二人看得有些彆扭,自己除了那點暖意確實再沒有別的感覺,難不成身體又有問題?
她微微側頭瞥見身旁的女子表情有些難看,彷彿在忍受著痛苦。一縷淡淡的黑霧從她的頭頂湧出,不到一個呼吸的時間就變得極淡,那女子彷彿也鬆快了不少。
這些就是濁氣嗎?為何自己好像一丁點兒黑氣都沒有。
司荼只知道父君曾說自己的元神乾淨純粹,莫不是與這有關係?
來不及細想她已經踏上金橋,甚至還偷摸打量了一下身旁的女子。那人臉色已經恢復如初,甚至看上去比之前的氣色還要好。
司荼暗中摳了摳手指,這看起來好像就是在洗滌元神啊。那方才自己沒有反應,元神純粹這一點豈不是又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