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安博的心中有一種無言的悲傷,他突然間意識到他有多麼的殘忍,他只知道一味地勸父親接受,卻從來沒有從父親的角度考慮過,父親所承受的是怎樣的痛苦!
想想他有多過分吧,他甚至連回去跟父親一起住都不肯,他連陪伴一下父親都做不到,這樣一點付出都沒有,他又如何能夠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地勸動父親呢?
想通了這一點之後,許安博便決定從今天開始還是回到司令官那裡去住吧,就不再去打擾程司錦了。
陸雲淺感覺到了身邊許安博周身的低氣壓,她不知道為什麼片刻之間,許安博就從剛剛還歡欣無限的模樣變成了現在這樣鬱鬱寡歡,於是陸雲淺嘆了口氣,無奈地說:“不用這麼難過吧,我不怪你就是了。”
許安博聽到陸雲淺的話,這才從神傷中回過神來,他轉過身來深深地看著陸雲淺,嘆道:“你那麼聰明,自然明白我剛剛不打自招說出昨天晚上行蹤的意思,又怎麼可能怪我?”
雖然許安博肯定司令官不會回到那個傷心地去搜查的,可是如果不主動光明正大地說出來,等到司令官自己查出來了,他一定會認為許安博他們行蹤鬼祟,反而會起疑心。
現在這樣不打自招,反而顯得許安博光明磊落,事無不可對人言,畢竟逆向思維,司令官是不會相信他會主動說出來那對夫妻在哪的。
“這件事情還用說?我說不怪你並不是指這件事情。”陸雲淺苦笑一聲,如果是這件事情,她根本連口都懶得開,如果這個道理她都想不通的話,她乾脆不要當異能隊隊長算了。
許安博頓時有些看不明白了,他茫然不解地問道:“不是這件事情,那是什麼事情?”
陸雲淺簡直要被許安博給氣死了,她咬了咬牙,抬起了左手,將食指上的藍寶石戒指在許安博面前晃了晃,然後她一臉不滿地抱怨道:“你昨天晚上是怎麼說的,並沒有求婚的意思我才帶上的,結果你剛剛又是怎麼跟司令官說的?”
看著陸雲淺臉上似嗔似怒的表情,許安博頓時有點點心虛起來,不錯,他剛剛之所以那樣跟司令官說,是有一點私心在裡面的,畢竟爸媽當初給他這枚戒指的時候,也沒有說是求婚戒指,他剛剛跟司令官說的時候,也是完全可以不提求婚的,但是他就是有些控制不住。
“因為說求婚更容易讓父親相信。”許安博聲音低微,近乎垂死掙扎一樣的辯解道。
“行了,你不要再找藉口了,你那點心思我還能看不明白嗎?”陸雲淺沒好氣地瞪著許安博,不滿是溢於言表的,她還沒有答應許安博的求婚呢,許安博這就已經相當於對外官宣她答應了。
許安博暗戳戳的小心思被陸雲淺毫不留情地指出來,他的眼神閃爍不定,不敢直視她,最後他只能厚著臉皮,裝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說:“你剛剛不是說不怪我了嗎?”
“我剛剛是因為看到你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以為你是在為這件事情愧疚自責,我想你既然已經知道錯誤了,自己責備自己了,那我也就不怪你了,現在你既然說不是因為這件事情,那我為什麼要原諒你?”
陸雲淺冷冷地看著許安博,她沒想到許安博原來不是因此而低氣壓的,雖然她現在也差不多猜得出來許安博應該是因為父母的事情而難受的,不過陸雲淺還是想要抬槓一下,轉移一下許安博的注意力。
對此許安博幾乎是立即厚著臉皮脫口而出道:“那我現在為這件事情自責還來得及嗎,你可以不怪我了嗎?”
真不愧是許安博啊,陸雲淺心中忍笑不已,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儘可能讓自己平靜下來,然後不再理會許安博,直接朝食堂走去。
許安博經過跟陸雲淺這番鬥嘴,剛剛因為司令官的失態而壓抑得慌的心情輕鬆了不少,他想他保護好陸雲淺的同時,也一定要更加用心地去勸說父親,讓他能夠真正的放下心結,早日回頭是岸。
……
司令官被許安博和陸雲淺氣得是完全喪失了理智,他幾乎是落荒而逃一樣回到了辦公室,那個藍寶石戒指實在是太礙眼了,那正是當年他送給他太太的,最後他太太說送給許安博未來的妻子。
誰能想到那枚戒指現如今居然到了那個一心跟他作對,阻撓他拯救“太太”大計的陸雲淺手上,這實在是太可笑太荒謬了!
所有阻撓他大計的人都必須得死,哪怕是許安博所愛的女人,司令官的目光變得赤紅如血,他強行驅散腦海裡太太的音容相貌,只留下了這一個瘋狂念頭!
正在這時,司令官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他整了整衣冠,調整了一下情緒,然後冷冷地所:“請進。”
來的人是薛芳凝,她的臉上有著躍躍欲試的興奮,只是隱隱約約也有幾分若有似無的害怕。
司令官看著薛芳凝的表情,眼睛頓時亮了,他甚至興奮地站了起來,急切地問道:“怎麼?是控制喪屍的藥物有了進展嗎?”
薛芳凝雖然一直都知道,對於明面上要研製的活人所需抗體和暗地裡研究的控制喪屍藥物,司令官一直以來都是明顯地對後者更加關心,只是她沒有想到司令官居然已經急切到了這個地步。
作為一個聰明人,薛芳凝自然知道司令官這樣反常的舉動一定有著不可見人的目的,她不是沒有想過要去查清楚,她不但想過還偷偷摸摸地查過,她想著如果她手中捏住了司令官的把柄,那麼當一切危機解除的時候,司令官恐怕會因為她手上的那些東西而不得不保下她。
然而讓薛芳凝失望的是,她幾乎什麼也查不到,只昨天晚上,司令官問她要了尚在研製中的控制喪屍的半成品藥物,當時薛芳凝極力說服司令官讓她跟著一起過去,剛好可以看一下控制效果有助於繼續改良,可是司令官一口拒絕,完全就不是以往為研製藥物什麼都肯遷就她的樣子。
此刻看到站在眼前的司令官,聽著他口中的話,薛芳凝的心中簡直有一萬個疑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