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一切進行的都是那麼的順利,張揚順利的拿到了年組第一名,順利得到了獎學金,她無疑是這個年組的三好學生去H市的事情,也是指日可待了.新衣服已經在自己的衣櫥裡擺了太久了.
終於在寒假的某天,學校通知了航班是在三天後的下午,H市的機場在遠郊,而從張揚的家裡到機場要大概兩個多小時的路程.為了那天不遲到,張揚計劃了各種路線.所有的行李都打點好了.似乎一切都準備好的時候,等待的感覺像是度日如年.張揚已經習慣了等待,那種閉關十年的感覺,張揚有著刻骨銘心的深刻.
終於在三天後,張揚要比自己的鬧鐘醒的早了一個鐘頭.前一晚上,幾乎也是失眠的狀態.她會是一個什麼樣子的人呢.他的聲音真的好好聽.他說的每一句話好像都那麼的深刻.其實一個內心孤獨的少女,暗戀一個並不瞭解的異性.所有未知的一切都是猜測.
這就是張揚最悲哀的地方,她所理解的所有的美好,不過是自己所有的幻想,哪怕有一件事情沒有按照她計劃進行,她所有的一切都會崩盤了.
即使張揚出發的在早,也沒有其他人私家車的專門接送來的體面,機場大巴上很多出差和來C市旅遊的人,狹窄的空間,張揚笨拙的把自己的行李放在車下的車廂裡,出行前父親叮囑她帶一些特產回來分給親友,說是一點心意,也是想告訴別人,自己的女兒這麼出息,大概所有的父母都有著這樣的虛榮心吧.自己的行李箱裡除了那件套裙,還有一些必備的棉衣.
早就聽說H市的冬天無比的寒冷.生長在南方的張揚可是從來所有的一切都銀裝素裹的樣子.張揚的皮箱裡有一件自己母親的厚棉衣.是母親當年公費出差的時候也是在H市買的,張揚很珍惜,總是聽說H市的女孩子很洋氣,張揚總覺得這個衣服放了這麼多年怎麼看都不過時.
汽車緩緩的開動了.張揚已經不能控制自己加快頻率的心跳了,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想要的,終於也是如願以償.
那是張揚第一次坐飛機,也是第一次去機場,為了節省出行的費用,父親並沒有送她.現在想來,多年來自己走南闖北,在外闖蕩多年,張揚已經不記得自己多少次因為為了節省一點費用,坐夜車,或者中轉了.
雖然幾次在市區堵車,但是還是在飛機起飛的前三個小時到達了機場.畢竟自己第一次坐飛機,很多流程都不熟悉.張揚四處張望了一下,很快就找到了學校的大條幅.幾個學生會的成員已經在那裡等候了.大家一付慵懶的樣子,似乎對去H市的事情並不是很感興趣.想到這些人裡只有自己可能沒有去過H市,張揚幾乎沒有什麼旅遊的經歷,瞬間覺得自己就自卑的想藏在角落裡.
那種自卑的感覺似乎經常圍繞著這個小女孩,揮之不去,所有人都託運了行李,可是張揚卻不知道上飛機還要託運自己的行李,手裡一直拿著行李,在機場裡轉來轉去.
機場裡的東西貴的離譜,張揚覺得有些餓了,看了看機場咖啡店裡的甜品,看了看那些人坐在咖啡廳裡喝咖啡的樣子.高雅的姿態,西裝革履還有自己根本不認識的那些品牌大圍巾,這麼冷的天,她們只披著圍巾,真的不覺得冷麼?
在張揚年幼的心裡,似乎對這個世界裡,她除了想擺脫帶有補丁的衣服,還很好奇,為什麼別人穿的衣服為什麼那麼的漂亮.
最後還是沒有狠下了心來買一塊蛋糕,臨行之前,母親偷偷的給了張揚二百元錢.加上父親叮囑的特產,張揚的兜裡大概會有七百塊的人民幣.
這是張揚長這麼大第一次兜裡踹這麼多的錢.每次交學雜費的時候也不過是兩百出頭.在臨行的前一晚,張揚把鈔票放在了衣服的內側,可又怕自己弄丟了會丟了所有的錢,又把幾張鈔票分散放在了皮箱的各個有拉鎖的小兜裡.自己反覆的記住了每一張鈔票的位置.
在年少的張揚心裡,似乎這幾張鈔票,是這個家裡能夠拿出來的全部了.看到眼前每塊都要三位數的蛋糕,只有巴掌那麼大,張揚瞬間覺得對外面的世界沒有了從前的那種嚮往.
父親母親也算是受到過高等教育,只是家道中落,才會如此落魄,好在哥哥也是一個要強的人,與張揚不同的是,他的心裡卻沒有住任何的人,而張揚能有今天的成績,最重要的原因,是因為能夠追隨沈軍拓的腳步.
張揚已經不記得自己站在門外多久了,只是看著沈軍拓如此深情的凝望著躺在病床上的林蕭蕭,就想到了自己保留了多年的一張集體合影,夜深人靜的時候,她會拿出照片,看一看自己暗戀多年,卻沒有勇氣說話的沈君拓.
可見一段感情,是需要勇氣的,沒有一方的主動,就不會有開始,不會有開始就更談不上結果,更不會有美好的過程.
如此痴情的張揚,到底是老天沒有給他機會,還是她自己沒有給自己機會.可是現在已經不重要了.她和歐陽信童的區別就是,她對沈軍拓的凝望,是一種仰視.
“你是病人的親屬麼?”張揚已經在門口看了兩個人一瓶輸液的時間了.剛才的護士已經回來要準備給林瀟瀟做第二次的檢查了.可張揚覺得時間過得好快,她並沒有覺得自己已經站在這裡這麼久了.這個傻姑娘根本不知道,自己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浪費時間已經不止眼前的一朝一夕了.
“不是,我好像走錯了.”張揚怕沈軍拓發現自己,低著頭就走開了.對於去H市旅行的事情,張揚不敢回憶的太久,似乎這對她年少的心裡有著逆轉的影響.到此為止吧,怕是想起來的太多,自己會站在沈軍拓的面前泣不成聲.
張揚匆匆忙忙的就走開了.進了門的護士看著守在床邊的沈軍拓.林蕭蕭的輸液瓶子裡已經空了,馬上就要回血了.可沈軍拓依舊像是在凝視睡美人一般的看著林蕭蕭.
“先生,您太太的輸液馬上就要回血了.我是算著時間來的,可是這個東西的速度也不是人為能掌握呢,您剛才怎麼不按鈴啊.”剛才的護士回到辦公室之後就開始在幾個小護士中間說起A號病房裡有個衣冠楚楚,卻對老婆莫不關係,花錢小氣的男人,還告訴她們以後嫁人可是不要選這樣的男人,一輩子沒福氣.
小護士看沈軍拓自然不會有好眼神,這一次下午已經沈軍拓已經不記得自己被護士冷嘲熱諷多少次了.出於對林蕭蕭的愧疚,換是以前,誰敢和跟堂堂沈氏集團的大公子這樣的態度說話.
“啊.不好意思,我剛才愣神了.”沈君拓太認真,太深情,不然張揚在門口站了那麼久,他都沒有察覺到.
其實張揚的心裡,沈君拓就像是風景,在張揚的第一本書裡,扉頁就寫著作家自雲的>.你站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樓上看你。明月裝飾了你的窗子，你裝飾了別人的夢.
“沒有其他家屬了麼,陪護是要負責人的.這麼多病人我們也是不能做到都照顧的那麼細緻,我們也是有心無力啊,你們家屬就不能多用點心麼.”說完護士留下來一個護工的名片,就走了.
沈君拓拿起了護工的名片,想著阿梅和阿燕她們平時也是沒有時間多陪林蕭蕭,不知道林蕭蕭什麼時候才能醒過來,自己後天必需也是要會新加坡一趟,最快也要兩天能回來,這幾天劉丹不在,阿梅和阿燕唐娜自己還是不放心.想到護工,沈軍拓從口袋裡掏出了手機.撥通了對方的電話號碼.
“您好,我是外科A病房的家屬,請問你有空閒時間可以幫忙照料我愛人麼,我最近幾天要出差,可能要走開幾天,”沈君拓還是覺得護士推薦的護工比較靠譜,畢竟現在這個社會很多護工偷了患者的錢財甚至衣物.
對方是一箇中年的女人,聲音有些滄桑,聽起來挺穩妥的,正事趕巧,她上一份工作的患者下午就要康復出院.晚一些幫忙收拾好東西就可以過來.
平時這些瑣事都是劉丹幫忙安排的,今天沈君拓自己聯絡了這個護工,自己也是放心.畢竟覺得自己交給劉丹的事情是在太多了.以後關於林蕭蕭的這些事情,沈君拓還是希望自己可以親歷而為.
剛剛放下護工的電話,沈君拓細心的把電話調到了震動的模式,剛弄好劉丹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老大,嫂子怎麼樣了.”劉丹周圍喧鬧的聲音,沈軍拓怕抄到了林蕭蕭,快步的走到門口,低聲回應了劉丹.這兩個人始終都是這麼愛開玩笑，也全部都是揹著林蕭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