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重創錢亙之時,李長安就已經想好了,藉此機會探一下那麻衣中年的底。
李長安很清楚,當錢亙出事後,隨之而來的幾位丹青宗長老絕不會放過他,如果麻衣中年出手保他,那他今天什麼事都沒有,大可任由錢亙由假死變成真死。
如果不出手保他,李長安也有後路可退,正好廢物利用,改變局勢。
雖然和丹青宗結下樑子是避免不了的,可只要錢亙還活著,那這仇恨就不會太大,不至於到那種你死我活的境地。
很不幸的是,麻衣中年沒有出手。
李長安也不對他報希望了,事實證明,別人永遠沒有自己靠得住,與其託希望於他人身上,自救才是他該做的事。
驅散一部分錢亙體內的劍意,沒了劍意壓制,錢亙痛哼聲愈發名字,但依舊處於半夢半醒的迷糊狀態。
“我與你們聖子本就有賭約,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本公子仁慈,未取他性命,你們卻要謀害於我,是何道理?立下誓言,不再出手,本公子也就不追你們了,膽敢廢話一句,或是上前一步,我當即斷他一指!”
幾位長老回過神來,怒不可遏。
誰是誰非他們不管,但至少現在,你還活得好好的,錢亙卻半死不活,這就是讓他們難以接受的事,竟然還敢威脅?
“賊小子,立刻放了聖子,否則我丹青宗必滅殺你,即便今日你逃過一劫,也會讓你上天無路,下地無門!”
李長安嗤笑一聲,說得好像放了錢亙這樑子就能解開似的。
‘咔嚓’~
一聲脆響,李長安面色不變,直接將錢亙戴著乾坤戒的左手食指斬斷掉落地上,收起乾坤戒,一腳將之踩成肉泥。
“啊!!!”
劇痛之下,迷糊中的錢亙猛然清醒,劇烈掙扎起來,看著少年的目光再也沒有了高傲,充滿了恐懼。
“別這麼看著我,有的人的臉,醜得像一樁冤案,就比如你。”
血花咕咕的從錢亙口中流出來,眼睛死死盯著李長安,恐懼,怨恨……種種情緒充斥,複雜得讓人難以形容。
李長安不在看他,踩著滿身鮮血的錢亙,靜等幾位丹青宗長老答覆。
幾人臉色很黑,就因為一句質問,害得錢亙被斷了一指,儘管心中怒火中燒,卻也不敢再出聲了,這小子就是個瘋子,光腳的不怕他們穿鞋的,逼得太緊對他們沒有好處。
“你先放了聖子,我們就……好好好,本長老在此立下天道誓言,不再對…”
“李長安。”
“今日不再對李長安出手,若有違背,此生與大道無緣,人神共誅。”
在李長安的眼光催促下,七八位長老盡皆立下天道誓言。
李長安能聽得出,這些長老在與他玩文字遊戲,但也沒有太過在意,他只需要過了當前一劫便好,帶離開獸宗後,天大地大,何處不可去得。
到時候,敵明我暗,頭疼的就該是這丹青宗了。
伸手在錢亙身上拍幾下,將剩下劍意驅散於無形,李長安一腳將他踢了過去,嚇得幾位長老眼皮一跳,紛紛衝上去接住。
“現在,你們可以滾了。”
“哼,李長安,山不轉水轉,我們還會再見面的,但願到時候你還能這般囂張。”一長老撂下狠話,急忙揹著錢亙離開了。
雖然撿回了一條命,但回去後下場好不了多少,能讓他有好臉色才怪。
李長安置若罔聞,既然得罪,他就從來沒有後悔過。
道境強者而已,他目前確實敵不過,但在某些人眼中,這些道境強者,實在不值一提。
目送著丹青宗眾人離開,李長安取出一瓶傷藥倒在右臂上,能夠看到那恐怖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
身上新衣襤褸,剛想撕一條布包扎一下,一股令人悸動的觸感便從手臂上傳來。
陶夭夭輕抬著少年右臂,低垂著腦袋,用頭巾在少年手臂上挽了一圈又一圈,動作輕柔,默默無言。
以李長安的視角,只能看到她半邊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