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弱冠之齡,面色柔弱,慘白而無一絲血色,嘴角的一縷鮮紅看上去略顯妖異。
滅門血仇在前,可一雙眸子中卻古井無波,恐懼,傷心,彷彿完全不存在,深邃的眼睛,彷彿蘊含著無窮無盡的智慧。
“你們效命於誰?”
沒有應答,少年似有所料,仍不緩不慢的分析,說是問話,倒更像是他一個人自言自語。
“我能感受到,你們每個人身上都有一股獨特的氣息,我實力太差,感受更加明顯,這是隻有經歷無數殺伐才會產生的,殺氣。”
“所以,你們應該是軍人!”
“大楚國內,訓練有素的軍隊共有四支,分別掌握在三位親王和皇室手裡。”
“而東南西三面,一直以來都很安寧,百年無一戰,三位親王的軍隊,數量上遠超皇室,但實則卻是紙老虎,不堪一擊。”
“很明顯,你們不是。”
“只有從北方戰場出來的皇室鐵衣軍才能培養出你們,若我所記不錯的話,近些年來,北方戰場是二皇子負責。”
尋尋漸進,少年抽絲剝繭般分析著眼前仇人的來歷。
從始至終,鐵衣軍眾人都沒有說一句話,靜靜的聽著,只待最佳時機雷霆出手奪下少年手中的魂嬰果。
可惜,少年雖然用心思考,手上卻緊緊握著魂嬰果,並沒有給他們機會。
“二皇子楚軍,在大楚國內人盡皆知,眾皇子中天賦最好,修為最強,二十出頭的年紀,地玄六重天一騎絕塵。”
說完,話鋒一轉。
“天才一個,但,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皇位,與他無緣!”
作為大楚國的子民,這話已經是大不敬了,放在平時,被有心人利用足以招來滅族之禍。
鐵衣軍眾人依舊沒動,聽著他的分析,領頭那人竟頗有認同的點了點頭,痕跡輕微,對少年的不敬之語,沒有放在心上。
都滅了人家全族,還不允許別人發洩發洩嗎?
“我本行其樂,禍患自飛來,二皇子有自知之明,自請鎮守北方戰場,卻依然避不開嫉恨,有人想借用這把鋒利的刀。”
“百般算計,各種彎彎繞繞,把所有皇子都拉進局內,楚皇有魂傷,恰逢百歲大壽,每位皇子都有搶奪魂嬰果爭寵的嫌疑。”
“當了婊子還要立牌坊,所以嫁禍給二皇子就是最好的辦法,即便明眼人都清楚,二皇子只是個可憐的背鍋俠。”
李長安早就到了門外,也沒有衝動行事,躲在暗處,聽了少年的分析,看他胸有成竹,一切盡在掌控的模樣,略感興趣。
很有意思的的一個人。
“任何一個皇子都有嫌疑,但其中最大的,無非太子楚風,以及九皇子楚文傑。”
“二人黨羽眾多,楚皇年邁,這些年爭得愈發你死我活,其他皇子,基本都已經站隊,從任何方位來看,幕後黑手都是其中一個。”
逐漸要下定論,領頭的鐵衣軍露出一絲讚賞之色。
“正常來說,的確如此,這是一個但凡有腦子的都會想到的,兩位皇子都有充足的理由,讓對方多一個敵人,自己就多一分勝算。”
看著領頭那人越發欣賞,甚至還夾雜著幾分佩服神色,少年突然再轉話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