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才發現,這罐頭可不止是一兩盒,一眼望去,簡直遍地都是這樣鼓鼓囊囊的包裹……
再仔細往包裹裡翻了翻,這何止是隻有罐頭,還有軍裝好嗎!雖然受了些潮,卻也可以藉著抵些寒,溫飽算是不愁了。
其實期間還有許許多多的豺狼虎豹會進來騷擾甄宇,干擾其休息,可他們連甄宇的面都沒見著,就被在外巡視的狼妖給趕跑了。
可這人吧,最初的本能是活著,繼而有了溫飽思**,在滿足了身體最基礎的需求過後,大腦就有剩餘的能量可以讓你開始思考除溫飽以外的問題。
狼妖可以不吃他,甚至於可以保護他,但這一切並不代表,他就會回報。
是,這世上人人都教導我們要知恩圖報,可就像是學習英語一樣,你天天坐在課堂上聽著老師講語法知識,聽個幾年,還不如去英國耳濡目染一個月來的有效果。
同理可得,即便從小受著知恩圖報的教育,在社會這個大染缸裡,我們耳濡目染的,往往只能是忘恩負義。
我們會指責他們,卻不得不否認,這樣的例子屢見不鮮,就像野草,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甄宇開始謀劃著下一步的舉動了,他與狼妖這類生物,從來就是水火不容的。
坐在一塊極為光滑的石頭上的甄宇,將目光投到了洞外趴在滿身野草地裡的狼妖。
狼妖一直在放著風,甄宇已經盯了它一天了,那小傢伙就像是精力源源不斷似的,硬是一天都沒閤眼。
終於等到第二天的夜晚,那狼妖見了倦意,自覺地走向那塊有些潮溼的野草地上蜷著身子躺下。
迷迷糊糊中,還能聽著些蟲鳴的聲音,可是不一會兒,便與所有外界的聲音隔斷了。
它睡得死了些,畢竟兩天以來,它一眼未合,精神高度緊繃,這兩天的緊盯死守,已經在叢林裡傳開了,動物們互相奔走相告著,都知道著倆是不能惹了,便紛紛退去,不再冒死前來,倒也正是因為這樣它才能真正放下心來,好好睡上一覺。
此時的甄宇,又何嘗不是兩天未曾閤眼呢,只不過是在那煉獄裡,他早就被剝奪睏倦這樣的奢侈權利了,無數個日夜裡,自己都得迎合著那些人的突發奇想,什麼時候又研製出了新藥,不分晝夜的,自己都會被弄醒,不論是突如其來的冰水,還是無意間的被扎針……
兩天,這真的算少了,其實有時候,他也挺慶幸的,畢竟自己活到現在,還沒有因為熬夜不睡猝死,也算是個奇蹟。
只不過這次不同,這次是他,他的主觀意願,想要他保持清醒。這兩天,他一直在拿著身旁一塊表面粗糙的石頭,磨著在軍包裡,搜刮出來的一柄潮溼的生了鏽的軍刀。
這兩天,刀刃上的鏽雖未除盡,刀尖上卻已見了銀色。這一抹銀色,就足以意味著,這刀已經可以捅人了。
月光投射到刀尖上,返照到甄宇的眼裡,有那麼一剎那的晃神,將甄宇帶回到母親死去的那個晚上,自己身後的果盤裡,是有水果刀的,也是藉著同樣的月光,投到那柄刀上,再反射到自己眼裡。
自己其實已經拾起了它,卻無論如何也推不開那母親用身軀擋著的門。
自此以後,那道門,彷彿永遠也打不開了一樣,不再屋裡,在心裡。
“媽,我終於可以,開門了。”甄宇在心中默唸著。
手裡的刀也被提了起來,刀尖直立向下,他儘可能的放輕著步子,緩緩前進。
別說是隻狼妖了,就算只是只狼,也能清晰的辨認出甄宇輕重不一的腳步聲。
那狼妖又何嘗不會有察覺,雖說睡的死了些,那也只是相較於習慣了身旁的蟲鳴鳥叫而已,可並不代表聽見了其他聲響會不被驚醒。
它有些警覺,可是由於太困,還是不情願睜開眼睛,特別是在呶了呶鼻子後發現,身後傳來的味道是甄宇散發出的,就完完全全的放下心來了,再次沉沉睡去。
也就是這樣的毫無防備,沉沉睡去,致使它再起不來。
只一刀下去,便血流成河,雖說刀是插在那狼妖的肚子上的,卻倒也不至於直接死透,畢竟,它於甄宇而言,還有最後最後一絲用處。
甄宇一路上提著那狼妖的後蹄子,血流了一路,人走了一路。那狼妖倒也是極其配合,用盡渾身解數,一路狼嚎。
終於,他將撒了遍地的血,連成一條通往那“地獄”的路。
而他,在將那狼的屍體悄悄甩入毒梟首領的床鋪下後,便又持著毒梟首領藏在枕頭下的手槍,偷偷躲入那毒梟首領的衣櫃裡。
夜晚,毒梟駐紮地旁能夠清晰的聽見許許多多狼嚎的聲音。
可毒梟們也都沒有在意,畢竟人類,可是狼最大的天敵。在他們眼裡,只要自己不招惹那幾匹狼,它們也不會欠揍的跑過來送死,畢竟,槍是個好東西,而他們,幾乎人手一把。
眼見著這夜色又往深裡去了些,毒梟首領已經回來了,甄宇早知道,這毒梟首領有一個習慣,那就是晚上從來不洗澡,只有等到白天才會洗。
所以對於自己而言,他的衣櫃,反倒是這整個毒梟根據地最安全的地方。
果不其然,這毒梟首領壓根連看都沒看那衣櫃一眼,便因一身的疲憊,直直的癱倒在床上昏昏沉沉的睡去。
的確,他們有槍,可他們算錯了兩點:一,自己的的確確惹了它們,畢竟有那條狼妖的屍體存在。二,那些狼,可不止是幾匹,這幾個小時的等待,倒是讓那狼群呼朋喚友的找了近三四十匹狼來複仇。
深夜裡,本就無組織無紀律的毒梟門,更是顯得極其鬆散,雖然也有巡視的,卻由於這近幾年的相安無事,個個睡眼惺忪,有的甚至直接睡了過去。
而潛伏著的那些個狼群,也就趁著這鬆散的氣氛,開始向下俯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