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一個八旗子女,我還得學會滿文,穿旗裝,還有那崴腳的花盆底,看似很平常的事,在我看來不過是為進宮做準備。
對於進宮我沒有絲毫不願意,相反,我甚至是渴望,若想不再過以前那種生活,我只有得到那個全天底下權力最大的男人的寵愛,而且眼前只有這條路。
“陸從勉,你我無意的相識,恐怕你不記得我是誰,我只能把你深深放在心底。”
我開啟了窗戶,倚在窗下的桌前悠閒的看著書,院子的樹葉開始落了,要去尋找它的根。
“不好了,小姐,不好了,”綠萼上氣不接下氣的跑了進來,
“怎麼了?綠萼,”我放下手中的詩集,
綠萼焦急的說:“二小姐,你還是過去看看吧,姨娘跟夫人吵起來了,這,誰也勸不住呢....”
我一驚,出了門“快,過去。”額娘怎麼會跟夫人吵架,要麼是身份被拆穿,大要麼是額娘知道我要進宮選秀女,心裡不捨得讓我過去。
我進了夫人的院子,外面站了一圈下人,沒進房間就聽見額娘憤怒的聲音:“我女兒好不容易回來,你們又要把她從我手裡奪走。”我剛想進去,又猶豫了一下,站在外面聽了起來
夫人聲音依舊很優雅的說:“妹妹,這也不是我和老爺能決定的,咱們家總得有姑娘過去,再說,只是去應付一下,能不能被選上也未可知。”優雅和藹是夫人一貫的作風。
額娘說:“誰人不知道這宮裡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我的玉玦只是個庶出,將來也做不了娘娘,怎麼能指望她光耀門楣。”
夫人說:“妹妹多慮了,這玉玦雖不是我親生的,可也算是我的女兒,這老爺不是才做主將玉璃許給了陸大人,再說,這老爺也是同意的,我們不能忤逆了老爺的意思。”
額娘一聽,“騰”地一聲站了起來,我聽聲音趕忙進去,額娘憤怒的說:“人人都說你賢淑大方,我還不知道你,別假惺惺的裝好人了。”
我拉住額娘,剛想說話,就聽見阿瑪喝聲道:“像什麼話,讓家裡的孩子和下人看笑話!”看到阿瑪來了,夫人和額孃的氣焰都消了。
我上前施了一禮,“給阿瑪請安,”
阿瑪不理睬她們,和藹的看著我說:“玉玦,家裡來了客人,待會你去拜訪一下,這些伯父都是阿瑪的世交。”又對夫人和額娘說:“有這功夫拌嘴還不如回去管教女兒。”說完拂袖而去。
額娘是一個滿人,原本是一個下五旗包衣的女兒,因摸樣長的俊俏被老爺看上就做了妾侍,夫人出身名門,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自然處處壓著額娘,還表面上裝出一副賢妻良母和睦相處的樣子。
去了會客堂,來回穿梭的下人忙著上菜,我還未走近跟前就聽見爽朗的笑聲,玉璃已經在那了,阿瑪讓我坐下。我剛坐下阿瑪就多眾人說:“這是鄙人的二女兒,十四年前走丟了的那個女兒,名喚玉玦,”
接著就是眾人附和的稱讚聲,不外就是知書達理,摸樣俊俏,一定會被皇上看中。
忽然覺得側面投過來一個明亮的眼神,似乎一直在盯著我看,我抬起頭撞上了他的目光,我立刻全身的毛孔都張開了,那個眼神,那個臉龐,不就是陸從勉,他正在不可思議的看著我。
阿瑪見他看著我就說:“陸賢侄,你一定不認識這個妹妹了,你們有十四年沒見了。”
“這是你小時候還一起玩的那個陸哥哥,他比你大四歲,小時候他還抱過你。”阿瑪和藹的看著我。
“是呀,時間過得真快,我們都老了,這如今都長成大姑娘了,這丫頭將來也是後福無窮。”陸伯伯笑吟吟的說。
阿瑪又恭敬對陸伯伯說:“這丫頭將來要是進了宮,還得承蒙你這伯伯和哥哥的關照。”
陸伯伯笑著點頭:“這個自然,這個自然。”
眾人又天南海北的說了許多話,對於我來說淡然無味,我怕陸從勉認出我,不光是我,還有玉璃和陸從勉,玉璃是害羞的看著陸從勉,陸從勉則是質疑的看著我,三個人各懷心事。
我勉強吃了一會,對阿瑪說推說身體不舒服就先出去了,出了會客堂,我走到了花園,心才平靜下來,貪婪的呼吸著後花園的新鮮空氣。
我不知身後站了一個人,我擺弄著花園裡開的正好的芍藥花,身後響起了我日思夜想的那個男子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