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鄂公公是皇上身邊的太監,從十歲時就跟在那時還是皇子的皇上身邊,跟了皇上幾十年了,所以皇上的心思他最清楚。
“恩,不錯,內務府的太俗,無非就是文,祥,吉,等喜氣的字眼。”皇上想了一下,慢慢在紙上寫了個瑾字。
“朕記得她父親是順天府尹是吧,官位不低,就賜貴人吧。”
鄂公公說:“奴才冒犯,這瑾小主不是長女,也不是嫡出,位分不宜過高,皇上大可侍寢之後再加封,也是一樣的。”
皇上想了一下:“恩,也未必不可,去傳旨吧。”
“慢著,”皇上忽然說道:“就賜居鹹福宮遷翠苑。”
“是,奴才遵旨。”
這傳旨的公公腿腳快,不一會就到了府上,我趕忙過了去,阿瑪穿上了官服領著家人在會客堂了接旨,大大小小的人跪了一地。
安公公念道: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奉承祖制,三年大選,順天府尹伊爾根覺羅·泰勒之女伊爾根覺羅·玉玦,端莊得體,特選充裕後庭,開枝散葉。賜位分常在,封號為瑾。於明日進宮,賜居鹹福宮。欽此。”
眾人謝恩,阿瑪上前領旨謝恩。又打了賞錢。
阿瑪說道:“雖是個常在,位份不高,進了宮就看自己的了。”
我輕輕的點了點頭,用力的將手攥緊。
次日,我在眾人的簇擁下上了馬車,只帶了個綠萼作為陪嫁侍女,就是給我其他的我也不願意,對於這個家我也沒有太多的不捨。
臨走時,阿瑪特地命人點燃了爆竹,突然我有了一種出嫁了的感覺。我什麼都不想帶的,宮裡什麼都不缺,我只帶了我那隻翡翠玉簫。
年幼時,我常常幻想我成親的時候有大紅的轎子,美麗的鳳冠霞帔,年輕俊朗的新郎騎在馬上。沒想到做個皇帝的女人,卻連個猩紅的蓋頭的沒有,甚至,連他的樣子也是模糊的。
我撩開了簾子看見了額娘從人群中擠了出來,紅腫著眼睛看著我乘坐的馬車,我不敢再去看額孃的眼睛輕輕放下了簾子。
這天說變就變了剛才還晴空萬里,如今就烏雲密佈。原不過是暴風雨前面的寧靜,看樣子是該好好的下場雨了。
馬車走在平坦的路上,不快不慢。
“起風了,主子,手這麼涼披件衣裳吧。”綠萼輕輕的說道,自從我被選中她就改了口了,將一件衣服披在了我的身上。
外面果然淅淅瀝瀝的下著大雨,馬車後面忽然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那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玉玦,玉玦,等一下。”
“是誰這麼大膽敢直呼主子的名字。”綠萼從馬車裡往外一看說道:“主子,是陸大人,不知道他要幹什麼。”
我心知不妙,這被別人看見了傳到了宮裡是百口莫辯。我淡然對綠萼說:“沒事,你看錯了,叫車伕快點,只怕待會雨大了路不好走別誤了時辰。”
“哎,好的。”
馬車比先前快了,後面的馬蹄聲並沒有停,他的叫喊聲被雨聲埋沒了。
我望著外面瓢潑的大雨,斑駁的城門,心裡對自己說:我今生今世再也不會任人欺凌。
雨下的越來越大,雨水溼了他的眼睛,他看不見眼前的路,馬兒受驚,他從馬背上重重的摔了下來。
他在地上爬著想要站起來,嘴裡還在說著:“我不能讓你進宮,你回來呀。棠如.....我的棠如。”看著遠去的馬車,自己心愛的女人馬上投入別人的懷抱,他痛心的用拳頭砸著地。
一雙水粉色的鞋子走到他跟前,撐了一把油紙傘,遮擋住了雨水。是玉璃,玉璃雙眸中透著溫柔的說:“陸哥哥,我們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