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跟著的醫士說:“陸太醫,此話怎講?”
陸從勉邊想邊說:“此狀患者心悸,發燒,噁心,盜汗,奇癢,痘處已化膿,”
那醫士說:“陸大人,是天花的症狀無疑。”
“只是我覺得還有些不一樣的地方,比如說,脈象,可惜痘處化膿了,不然就能確診了。”陸從勉說。
扶風鬆了一口氣的說:“那就不一定是天花,是嗎?”
陸從勉擔憂的對扶風說:“我希望不是,但我也不能確定,等我回去再仔細研究一下,翻閱一下有史以來的案例,才能確定。”
陸從勉回去以後不吃不喝的翻閱著醫書,也不理會別人,誰人都知道這病無藥可解,只是不明白他怎麼會對一個奴婢這麼上心。
這勞役局裡的人可沉不住氣了,孫公公越想想越不妥,覺得自己這簡直就像是把一隻毒蛇放在身邊,害過這病的也就算了,只是這上面還有皇上娘娘們,萬一都傳染了,自己有十個腦袋也不夠掉的。
仔細思索了一番,叫了幾個人,吩咐了一下。
我陷入了昏迷,幾個太監闖進來,不顧扶風的阻攔,將我抬了出去,蓋上了白布,像死了一樣。
芙蕖衝到了前面憤怒的說:“太醫都說了不一定是天花,她還沒有死,你們這是要做什麼?”
那太監說:“我們都是聽吩咐做事,不要為難我們,再說,她不死,我們都得死。”
芙蕖攔在前面不讓步,說:“除非從我身上踏過去!”
那太監們不知所措,就說:”姑娘可不能叫我們為難。“扶風一直之間沒了主意,忽然想到了陸太醫,
“對,陸太醫,”於是她連跑帶哭的去找陸從勉了。
芙蕖攔在前面,孫公公過來了說:“都愣著幹什麼,還不趕快送出去埋了,記得撒上石灰,”於是一腳踢開了芙蕖,抬著我走了,芙蕖吃了痛站不起來只能在後面哭喊著。
陸從勉還埋在書堆裡,一個吏目端進來了水果,對大家說:“瞧著這水果,長的葡萄一樣,可他不是葡萄,人家這叫提子,外國使臣進貢的水果。”
這話在別人聽起來沒什麼,陸從勉忽然站起來說:“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那人嚇了一跳,說:“我說這不是葡萄是提子。”
陸從勉說了一句,“我終於明白了,原來我一直把他當天花的例子來看,可她不是天花,應該是類似天花的毒痘,並且是史無先例的,我一直繞在葫蘆裡了。”他高興的笑出了聲。
扶風慌忙的過來了,陸從勉一聽,說了句,“糊塗!”就趕忙去了。可惜遲了,到了才知道,我已經被帶去亂葬崗活埋了。
他沒有說話轉頭就走了,回去之後雙腿像灌滿了鉛,癱倒在了地上。
此時天已經黑了,我出了紫禁城,已經被帶到了亂葬崗,我被扔在了地上,昏迷之中我感覺他們在我身上撒了石灰,我知道我快要死了。
我看見了我的孃親,我的父兄,他們全都衝我笑,我又看見了扶風,芙蕖,還有陸從勉,我還沒來的及告訴他,我的心意。
忽然,一個人恐懼的說道:“你們看,那是什麼?”
幾個人向遠方看去,果然有兩堆螢色火光緩緩靠近,像一雙兇惡的眼睛一般,幾個人頓時嚇得魂飛魄散,丟下東西就跑了,跌跌撞撞的跑著,火光似乎在後面追著。
我想我馬上死了,我心裡說:“我也來了,是地獄還是西方極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