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頁子對他的病情最是清楚,要是他藉著身體不舒服的藉口說不陪她回門,天知道她會不會鬧翻天。
再者說了,丁家的身份地位本來跟郝府就不能比,要是他這個姑爺不陪著回去,旁人肯定以為丁頁子一嫁去郝府就受了冷落,以後定然是瞧不起他們家。
郝凌心思轉了一圈,微扯起嘴角,勉強對郝老爺淡笑著說道:“爹,我沒事的,明天還是陪頁子回去一趟吧,反正時間也不會太久,我現在也撐得住,要是一直待在屋裡,反而不好。”
郝老爺知道很多時候郝凌是一個特別固執的人,只要是他說出口的話,若沒有了不得的理由說服他放棄,一般他是不會改變主意的。
既然他說要陪丁頁子回去,肯定是他已經考慮好了,並且確認自個兒的身子能撐得下去。
他不是一個由著自個兒的性子胡來的人,這個郝老爺也知道。
郝老爺直直的看著郝凌的眼睛,見著他眼神堅定不移的望著他,便知道此事再無轉圜的餘地,想想他陪著媳婦回門本也是他應該做的事兒,便道:“既然你執意如此,那就隨你的意思吧,只是你須要答應我,萬萬要當心自個兒的身子,不能再出事了。”
郝凌頷首道:“爹,你放心,孩兒不會有事的。”
郝老爺無奈,既然說了他不聽,也只有隨他的意思辦了。
回去南院以後,郝老爺就去尋了沈姨娘,直接問道:“明天頁子回門,該準備的東西你都準備好沒有?”
沈姨娘未曾料到郝老爺竟然也會關心這等小事,心下不由一突,但面色卻不變分毫,巧笑著上前扶了郝老爺,柔聲說道:“老爺放心,這事兒都是我經手的,也事關郝府的顏面,斷不會拖著,早先就準備好了呢。”
郝老爺順勢在椅子上坐下,淡聲道:“把禮單拿給我看看吧。”
沈姨娘一愣,未曾想到郝老爺竟然要看禮單,“老爺,不過是件小事而已,我辦事你還不放心嗎?你這都忙了一天了,不如早些歇息吧。至於禮單的事兒,你若是不放心,明兒個不還是有郝凌再看一遍呢嘛,不會有什麼問題的,該準備好的我都已經準備好,一樣都不缺。”
郝老爺聞言便打消了看禮單的心思,正如沈姨娘所說,丁頁子回門在一定程度上也代表了郝府的臉面,禮物的那些花費於郝府而言都是小意思,但若是太過單薄了,倒是叫人要怪郝府太過小氣。明明是家大業大,卻出手吝嗇,這要是傳了出來,以後郝府還如何繼續在太和縣做生意?這一點,想來沈姨娘不會不明白。
“也罷,那你讓人去打水來洗漱吧,忙了這一天,我也乏了。”郝老爺伸手揉了揉額側,一副疲憊不已的樣子。
自打郝凌生病以後,鋪子裡的大小事務都得他親自著手處理,雖然也沒出現什麼極度讓人頭疼的事兒,但郝府所屬的鋪子多,瑣碎繁雜的事務自然也多,很多事情不是掌櫃的能處理的,總要報予他知曉。這一一下來,自然也耗費了他不少精神。雖然現在也有郝昱幫他,但郝昱現在年紀還小,會做的事情也不多,很多時候都是處在學習階段中。
沈姨娘吩咐了小菊一聲,回身走至郝老爺的身後,伸手輕輕的幫他按揉起太陽穴來。在沈姨娘有技巧的按摩下,郝老爺的神色漸漸放鬆,臉上也浮現出一絲舒適的感覺。
不得不承認,很多時候,正是因為沈姨娘的這份用心才讓郝老爺越來越離不開她,也越來越放縱她,甚至很多時候對她諸多過分的行為選擇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翌日清晨,丁頁子在激動興奮的心情中早早醒來,今天是她回門的日子,三天沒有在家,也不知道娘跟柔兒小虎都怎麼樣了,家裡的生意如何?她不在的時候,他們都過的還好吧?
儘管她現在已經不是那個家的一份子,但是這麼久的擔子挑下來,現在陡然扔了下去,反而輕鬆的讓她覺得有些不習慣了。這讓她不由感慨,看來她就是一個苦逼的勞碌命,但凡是讓她稍微放那麼幾天假,她都會覺得渾身不舒服,好像做一個混吃等死的米蟲就是要她的命一般。
還好,上次當著郝老爺的面,沈姨娘已經說過了,等這次她回門以後,就慢慢的將府裡的事情交到她的手上,到時候她也有事情可以做了。
唔……女主人跟寄居旁人屋簷下的感覺可是不一樣的。到時候真正的當家做主了,她才能有一些些的歸屬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