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著清蓮遠去的身影,丁頁子心裡疑竇叢生,女人的直覺告訴她,清蓮在這個院子裡的身份怕是沒那麼簡單。
回去又在床沿上坐了,瞅著郝凌依舊閉目躺在那裡,呼吸均勻,神色安然,睡著的可能性倒是要大於那暈過去的可能。想起他剛才跟她說的那些話,又想到剛才清蓮一臉擔憂的探頭往內室看的場景,丁頁子心裡陡然升起一股怒火,伸手就掐住了郝凌的鼻子。
郝凌本來就是裝睡,被丁頁子這麼一捏,當下搖頭晃腦的醒轉了過來,兀自還裝出一副迷糊的樣子,眼睛半睜半閉的啞聲問道:“娘子,怎麼了?”
丁頁子哼了一聲,撅嘴道:“你還好意思問我怎麼了?這剛一成親,你就與我說假話,難不成以前你答應我的事兒都是誆我的?”
誆?
郝凌一凜,眼睛也一下子睜大了,詫異的問道:“娘子,我還是沒聽懂你的意思,怎麼了?我什麼時候與你說假話了?我郝凌敢對天發誓,絕對不會與娘子你說半個字的假話!否則天打雷劈!”
丁頁子多少也瞭解一些郝凌的性情,再見他如此認真,料想剛才可能真的是她想的太多了。
“你先前不是跟我講這東院裡沒一個年輕的小丫鬟,都是做粗使活計的老媽子?”丁頁子質問道。
郝凌眨巴著眼睛,不解的點頭道:“是啊,東院確實沒有丫鬟伺候,我沒騙你啊,不信等待會兒安信過來,你問安信便是。”
丁頁子雙手抱胸,氣道:“那你跟我解釋解釋,剛才那個說要去打冷水的小丫鬟是誰!既然東院沒有丫鬟伺候,她又是哪裡來的?”
郝凌並沒有聽到剛才丁頁子與清蓮在外面說的話,聞言奇道:“哪個小丫鬟?”
“就是叫清蓮的那個,長的還蠻清秀的。”丁頁子的語氣頗有些酸溜溜的意思。
郝凌蹙眉思量了許久,腦子裡對那個叫清蓮的根本一點兒印象都沒有,如何回得了丁頁子的話?
“娘子,我真的不知道你說的清蓮是誰,也壓根兒沒見過。”郝凌無辜的說道,真是冤死他了!看來回頭他是要好好整治一下這院子裡的事兒了,什麼時候多了人,他竟然都不知道。
丁頁子瞅著郝凌的神情不似作假,料想這其中必然是有問題了。畢竟,若東院裡當真原本就有丫鬟伺候,郝凌也沒必要偏她,回頭她隨便找一個人打聽一下就能打聽出來了。
如此說來,這其中定然是有問題!
丁頁子有些頭疼,嫁進郝府之前,她就已經努力的去做心理建設了,她也知道這裡面的日子看起來風光,其實黑暗的面多了去了。只是,她再怎麼想,也沒有料到,這成親的當天晚上就有問題出現了。
真是不得消停啊。
丁頁子腦子轉了一圈,便大略的想明白了這其中的關節,正色問郝凌道:“相公,那東院的人都是誰管著的?不可能隨便什麼人都能往東院裡待吧?”
所謂國有國法,家有家規,郝府這麼大的府邸,裡面也肯定是有規矩的。
郝凌道:“那是自然,只是我一直沒成親,東院裡伺候的人也不多,只安信管著的,粗使活計都是邱嬸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