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遠聖拍了拍胸口，似放下了萬般巨石，終得一口鬆氣。
“剛才你帶的女娃娃，是何方人物？”
天乞低頭眉頭一簇，“姚城主，你應當看得出她乃器靈之身，此也是我的私事，晚輩不想作答。”
“無妨，我也只是好奇，總覺得這女娃娃在哪見過一般。”姚遠聖揉揉額頭，“可能年紀大了，見得人多，都快分不清誰是誰了。”
天乞聞言眼角輕顫，既然姚遠聖都能記得些天舞的模樣，那三環內的吾丘世家豈不是更能記得她。
到時真要入了三環，天舞不可能不隨自己而行，尋找吾丘世家又是對自己西嶺汗客一脈的承諾，介時該如何面對。
“小友，你怎麼了？”姚遠聖見天乞沉思，好奇問道。
天乞搖搖頭笑道，“沒事，既然已與前輩商定，到時的四環城比，我定如約而至。”
姚遠聖滿意點頭。
隨後，天乞又問道：“金蝶她們去往何處了，我得叫她們回去了。”
“你這麼著急做甚，來我府上，敲定事宜就想拂拂袖走人嗎？”姚遠聖故作不滿，“我姚某人還想與你做個忘年之交，你不給個面子？”
天乞灑然笑道：“既是前輩所願，便乃天乞之福。”
“恩。你小子著實挺神奇的，堪堪脫凡前期便可御劍萬里，劍中還有器靈，你是上天的寵兒嗎？”姚遠聖笑著說道。
“姚城主，我不瞞你說，我在西嶺的時候，走到哪都是提心吊膽。因為我不知他們的想法，可能是我都走對了，所以才活到今天。”天乞舔了下嘴唇，神情中多了些這個年紀人少有的滄桑，“你說的寵兒應是那些天命不凡的貴家子弟，非我這般生死無常之輩。”
姚遠聖閉目輕微搖首，“上天有多不公平，你便能有多少說辭。我年少的時候也跟你一樣籍籍無名，非出身修行富貴之家，走到今日頭髮都白了，野心也消磨了，便做起了這閒散的風雨城城主，你覺得這會是你的路嗎？”
天乞不解姚遠聖為何說這番話，莫不是想開導自己？
“我，不知道。”
“哈哈，老子我也不知道我以後居然會做一城之主，年少的時候，我還想著將來一定要玩遍天下女人，走遍世界山河。”姚遠聖激昂說起，又看向天乞，“但現在，我更喜歡這般閒逸，不問江湖事，只關心像你這樣像我的人。”
天乞沒有說話，他想聽姚遠聖說下去。
姚遠聖看著天乞，蒼白的眉發稀疏的如他的頭頂，只是渾濁的眼神似看向曾幾何時的自己。
“小子，我特別喜歡你。你跟我年少的時候一樣，走南到北，朋友與仇家坐滿天下，有過輝煌也有過失落，只是我現在走不動了，所以看到你特別欣慰。”
天乞好奇問道：“那你為什麼停下了呢？”
天乞說著看向四面大院，寓意他為何甘願做這風雨城城主，以度餘生。
姚遠聖偏頭看向天乞身後，“因為她啊。”
天乞回首望去，只見三女笑語返回。
姚遠聖起身看向三女，對著天乞道：“如果有一天你為了自己在乎的人，也會放棄你所有的追求，因為世上的一切，包括自己的夢想也比不過她能常伴自己身旁。”
天乞聞言低頭，深深的去理會姚遠聖所說的這番話。
“哥哥。”
天舞一回來便坐在天乞身旁，抱著他的手臂親暱叫道。
金蝶朝二人翻個白眼，“知道的認為你倆是兄妹，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倆是情侶呢。”
姚遠聖拍拍姚靈的肩膀，看著眾人道：“今天都留在這裡吃頓飯吧，我親自下廚，姚靈，你照看好他們。”
“恩。”姚靈輕輕點頭。
聞言，金蝶歡快的跳了起來，“好啊，姚伯伯親自下廚，蝶兒真是有福氣。”
姚靈拉著金蝶入座，“你呀，沒事多來，我與姚伯伯還能差了你吃的不成？”
金蝶臥倒在姚靈懷中，“是是是，我以後一定常來，吃窮你與姚伯伯。”
姚靈掩嘴一笑，又看向還在發呆中的天乞，“九當家，你怎麼了？”
天乞看向姚靈，這才想起自己好像是與她第一次正規談話，上一次還是在報名的時候，只匆匆說了姓名而已，“沒事，姚姑娘喚我天乞就好了，看著我倆年紀也無相差多少。”
“噗！”金蝶忍不住笑道，“就你還與姚姐姐年紀相差無幾？姚姐姐可都快二百歲了，還是入道期修士，你才不過二十，還沒我大呢，真不害臊。”
“啊？這麼大了，看不出來啊......”天乞一愣，看著姚靈跟金蝶差不多似得，還以為也與自己差不多呢。
姚靈輕拍了金蝶下，“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