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瓶連忙點頭,道:“不會,我死也不會說出去的。”因為即使死也比骨肉分離來的暢快。
婉兒點了點頭,隨意道:“你自己清楚就好,時間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她轉過身準備開門出去,又回頭道:“對了,桌上那隻雞是娘娘讓我帶給你的,你慢慢吃吧。”
說完,婉兒就推開門走了出去,留下一個滿懷思念的母親,與一隻被吃的精光的雞架。
婉兒摸了摸有些發脹的肚子,步伐懶散的走向華顏宮。路上路過一處小庭院,幾個丫鬟圍著那裡一邊剪花一邊嬉笑著。
“你知道,皇后被打入冷宮後,聽說滴水未進整天向天祈福呢。”一個矮小的小丫鬟說道。
“皇后也真是可憐,要是我像她這樣從富華生活裡滑落,鐵定就去跳河了。”另一個丫鬟問道。
婉兒心裡撇了撇嘴,也得你能當上才行,不然想跳河都沒得跳。
那幾個丫鬟個頭不大,嗓音卻是走了老遠也能隱約聽見。婉兒又聽她們聊了幾句皇后的現狀,在竊喜與皇后下場的同時,又鄙夷幾個剛入宮就膽敢評論主子是非的丫鬟。
在這深宮裡,若是不懂得掩蓋住自己的鋒芒,下一秒怎麼死的也不會知道。
納蘭蘭兒坐在窗前繡著女紅解悶,婉兒將手中的托盤放在桌子上,走上前去瞧了幾眼。
兩隻栩栩如生的鴛鴦正在水中嬉鬧,鮮活到,仿若那靈活的針線已將汩汩水聲縫在她耳朵裡。
“娘娘,這兩隻鴛鴦繡的可正好。”婉兒讚歎道:“娘娘繡的也累了吧,奴婢給你端了補品來。”
納蘭蘭兒放下手中的針線,嘆了口氣:“我吃不下。”
婉兒不理解的看著她,這些天來納蘭蘭兒的傷勢已經好了很多,可愁苦的表情卻像和夜無雙刻出來似得,倆人站在一起就是黑白無常。
“為什麼啊,奴婢剛讓灶上給你燉著的,火候好著呢。”婉兒將碗端到了納蘭蘭兒面前,說道:“娘娘,你就嘗一嘗吧。”
納蘭蘭兒抬眼看了她一眼,見她執意就端起碗,一口一口的喝了起來。
婉兒見她終於肯吃東西,臉上也露出了笑模樣,她在納蘭蘭兒身邊坐下,說道:“娘娘,你讓奴婢做的事情,奴婢都已經辦妥了。而且在回宮的路上,奴婢還聽見一有趣的事情。”
納蘭蘭兒嗯了一聲,示意她往下繼續說。
“奴婢聽見幾個丫鬟聊起皇后的事情,皇后她自從進了冷宮就滴水未進,還整天對著上天祈福呢。她以為她這樣做,就能像娘娘一樣被皇上放出來嗎?”婉兒笑道說,說道後面秀麗的臉上露出一絲輕蔑。
納蘭蘭兒的眼眸暗了暗,想起夜無雙近來魂不守舍的樣子,同情皇后這事倒也並非不可能。
幾日來,夜無雙雖然夜裡都待在她這裡,可心魂卻不知跑到哪裡去。有時,同他說一句話,連著說幾遍他也不見得會聽進心裡去。
婉兒以為說了這事,會讓納蘭蘭兒感到開心,卻不想她還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
不禁奇怪的問道:“娘娘,皇后娘年以前那麼對你,現在知道她敗了,難道你就不開心嗎?”
納蘭蘭兒將瓷碗放在一片,擦拭著嘴道:“開心啊,怎麼能不開心呢。可皇上近日來的表現,卻是無論如何也讓我開心不起。”
婉兒歪著腦袋想了半響,皇上最近確實對納蘭蘭兒有些疏忽。她試探的問道:“莫非娘娘是怕皇上心軟了?”
納蘭蘭兒點了點頭,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皇上與皇后這麼些年的夫妻,有些不忍也是應該的。可我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就絕不能讓皇上.將她給放出來!”
“那娘娘的意思是?”婉兒問道。
“斬草除根,讓皇上再也沒有機會後悔。”納蘭蘭兒望著窗外的景色,聲音低沉的說道。
婉兒心裡一驚,納蘭蘭兒的心腸竟是越來越硬了。
旁晚,納蘭蘭兒守著一桌子已經涼掉的飯菜,等到半夜三更也沒看見夜無雙的身影。這麼多天,無論公務有多繁忙,他都堅持與她一同用晚膳。
可沒想到,今晚卻是失了約。
門外傳來敲門聲,納蘭蘭兒雖心知夜無雙不會敲門,卻還是忍不住將心吊了起來。
“請進。”
門緩緩被開啟,婉兒的腦袋探了進來:“娘娘,飯菜要收拾一下嗎?”
納蘭蘭兒失望的搖了搖頭,說道:“你把它收拾一下吧,派人給我準備洗澡水,我要歇息了。”
婉兒乖順的點了點頭,準備將飯菜都收起,卻發現納蘭蘭兒竟是一筷也未動。